,但心裡的苦,稍稍想想就能明白。凌家如今在風口浪尖卻不自知,你雖心思靈敏,卻也無法事事顧全,萬事小心為上。”
杜九娘靜靜聽完,嬉笑著問道:“若是我日後在凌家有了麻煩,可是要來求舅母幫忙了。”
林太太猛地將她的手從自己臂間拽了下來。
“甚麼求不求的?這種話你竟然說得出口?罷了罷了,我可不要這樣信不過我的外甥女兒,也省得日後傷心。”
杜九娘忙又挽住她,說道:“我這不是怕給舅母添麻煩麼,舅母可別惱了我。”
林太太看看不遠處樂呵呵的天真活潑的林姑娘,又看看神色沉穩的杜九娘,暗暗嘆息著撫住杜九孃的手,拍了拍,“不管你做什麼決定,這邊都是你自己家。只一點,有了事別自己在那邊瞎折騰,儘早跟我們說。”
杜九娘鄭重頷首,“我會的。”
林太太欣慰地笑了。
她還有事要忙,叮囑了杜九娘句:“你萬事當心。”只得匆匆走了。
有了林太太的保證,杜九娘鬆了口氣。她原先的計劃,時機成熟後便可以施行了。
只是……
聽聞身後低聲輕喚她的聲音,她無奈,心知躲不過,只得慢慢轉回身來,滿臉驚訝,“你怎麼在這兒?”
莊肅郎定定凝視著她,見她如此,忽地嗤了聲,說道:“你在躲著我。”
“怎麼會?我躲著你做什麼。”杜九娘朝熱鬧處望了眼,說道:“舅母還等著我去幫忙呢,我這便先走一步。”
莊肅郎一把拽住她。
他用力頗大,杜九娘吃痛驚呼,拼命去掰他手指。
莊肅郎不為之所動。
“你給我個理由,為何躲著我。”
杜九娘垂眸一笑,“你想多了。”
“你明知我沒有想多。”他用力緊了兩分,“方才我等你的時候想了很久,越想越是心慌。我今日要你一個答覆。不要說不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你一向最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杜九娘穩穩心神,扯出個笑來,又揚眉看他,“我也想著,需得說明白了才好。”
莊肅郎一怔,手鬆了松復又抓緊,強壓著狂怒,低喝道:“你什麼意思?”
杜九娘別開臉,輕聲說道:“我只是覺得,我們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
莊肅郎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心中一直懸著的巨石終於落了地,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鈍鈍的疼。
他極慢地鬆開了她,乾啞著問道:“為什麼。”
杜九娘別開眼,不動聲色按了下胸口處。
微涼之感襲來,她深吸口氣,努力揚起了個微笑,重新和他對視,淡然說道:“我很早就說過,我們是沒有可能的。”
曾幾何時,她一直堅定認為,“我們是沒有可能的”這幾字當真是集狗血、惡俗、爛大街於一身,還曾在看小說時狠狠鄙視過它們。
後來她第一次用上它們,才終於明白,有時候最爛俗的,也有可能是最真誠的理由。
沒想到,她竟然又和它們再次碰面。
“你看,你要娶妻,要生子,要兒孫滿堂,要子子孫孫無窮盡地生活下去,對吧?可是,我沒有辦法陪你這樣。”
莊肅郎聞言,神色一鬆,“難道你是怕了?”他一想,釋然道:“你果然是怕了。你最愛熱鬧,最怕生活平靜無波瀾。不過,後院之事我全都交予你,只要別弄出其他亂七八糟的女人來,你想怎樣鬧都可以。”
他神色那樣堅定,語氣那樣溫和。
杜九娘不忍再看、不願再想,急急忙轉過身,抬眼看看天空,狠狠地眨了幾下眼。
默唸著“我要回家”,她咬牙扯出個笑來,“莊大人何必在我身上費這許多心思?我不過是你生命中一個小小過客,沒必要擾亂你的生活。你……另尋他人吧。”
她深吸兩口氣,努力定下心神,掏出那個玉牌,從頸項上摘了下來。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戴著它麼?我今日帶來了。”
此時此刻,莊肅郎見了它,卻絲毫未見欣喜,反而神色漸漸陰沉起來。
杜九娘低著頭,第一次主動地拉過他的手,想要將玉牌塞到他的手中。
可他的五指握得那樣緊,她拼命去掰,卻怎麼也掰不開。
她忙背過身又抬頭看了會兒天,這才輕輕放下他的手,彎腰將玉牌系向他的腰間。
“為什麼。”他抓住她的手腕,陰沉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