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希望,蔣仲澤離開了蜷縮半天的街角,他走後,斜對門的裁縫鋪出來個人,左右看過,鬆口氣說:“走了走了!總算走了!這麼個腌臢玩意兒躺那兒把我們生意都壞了!”
假使鬱夏人在這裡,她一定能認出,這就是周家的裁縫鋪,早先租屋給她那個周家。
鬱夏搬走之後,那屋很長時間都沒租出去,周家白白短了進項,周叔周嬸因為可惜唸叨過一回,後來就沒再提。他們想著鬱夏那樣的人本來就不會一直住在這種舊門舊窗的屋子裡,她遲早要搬走的。
春林嫂子難受很多,好不容易才越過心裡那道坎,不再去想鬱夏的事。兒子冬生大一些了,比之前更活潑,帶起來也更費勁。她經常只要一個轉眼,冬生就哭起來,趕過去一看,不是磕了碰了就是摔了,小孩子在學會爬學會走之後比吃了就睡那段嬰兒時期鬧騰很多。
春林嫂子不像鬱夏會省力氣,也沒那樣的好氣性,家裡那點事她經常都忙不開,兒子鬧起來就特別煩。
她心煩意亂的時候,聽說永福百貨出了一套特別漂亮的洋裝,是以前在那邊做顧問的鬱小姐設計的,還聽人說,對方竟然是南省妙春堂的小姐,說是從小走丟,現在已經認祖歸宗了……
鬱夏剛搬走那會兒,周家人還會提到她,後來誰也不提了。因為提起來就難免想起長翅膀飛走的銀元,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不刻意去打聽,根本不可能聽到關於對方的訊息。直到高階洋裝問世,這股風潮席捲了周邊好幾個省,年輕小姐們都在談論它,更別說做裁縫的。
有不少裁縫擠到百貨公司展臺前看了,想知道是怎樣的洋裝能讓人誇成那樣,親眼見過之後,他們就動起心思,要跟風做洋裝不容易,拆分一些流行元素放到別的衣服上倒是可行。
第一個獨立流行起來的是早春系列的蝴蝶結領,鬱夏那麼打扮過一回,斜飛的蝴蝶結襯衫配前開叉高腰魚尾裙,她穿這身去參加了喬芸的下午茶會,從這裡開始,蝴蝶結領在南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