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了一個小人; 又畫了一個鼎狀的丹爐。
在小人的腹部點了點:“一則是如我們,修行之人將自身作為丹鼎,煉就內丹。”
在座三人都是金丹修士,腹中就藏著一顆; 自然能夠理解虞山的話。
“二來。”
黑色的竹竿子點在了丹爐上:“便是爐火淬鍊而成的外丹。”
長生對修士也好; 對凡人也罷,都擁有極強的吸引力,尤其是人間的帝王。他們為了能掌權柄久些; 為道士起高臺; 建道觀,要什麼給什麼,只求道人能給他出一顆延年益壽的仙丹。
“煉給帝王的丹藥也主要有兩種,一種叫神仙藥; 另一種也叫神仙藥。”
虞山道士的嘴角勾起一抹曖昧的笑意,看了看對面的靈璧; 琢磨起了措辭。
“可此神仙非彼神仙。”
一個是隻羨鴛鴦不羨仙的虎狼之藥; 另一個是有丹緣吃了延年益壽; 沒丹緣吃了早死早超生的仙藥。
“和尚你還俗了,剛好手中有一罐子狐狸油,以後我給你煉一爐。”
一邊給寒松與靈璧解釋,虞山道士還不忘許諾。
寒松琢磨著虞山的話,想著他到底是要給自己煉的神仙藥是哪一種。
“可凡人你們也知道,比起修士來,慾望彷彿無底洞。”
虞山搓了搓手,道門裡的醃臢事攤開來,當真是惡臭。
“中王丹便應運而生了。”
凡間有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王侯將相有沒有種虞山不知,想做皇帝,非得是命格夠硬才成。若是八字輕了,是壓不住壯闊河山的。
而宮中的妃嬪們,想要自己的孩子登上大寶,就得想些陰損的招數了。她們求助於入世的道人,黑心的道人有求必應,想出了中王丹一說。
凡帝子身上,都有帝王之氣,可惜有濃有輕。妃嬪得了陛下寵愛,生好幾個不一定能生出一位太子來。
可若是將她生的孩子拋入丹爐裡,血肉做以丹坯,將子嗣中的帝王之氣煉化出來,做成黑漆漆的中王丹,服給其中一位,龍椅便能保下了。
“若那妃子實在運氣不佳,就算是兩年抱仨,也不一定能煉出中王丹來。”
竹竿被火燒後呈焦炭狀,虞山大力塗掉了地上畫好的丹路和小人,將其丟在了一旁。
“而今不管是北山寺的住持也好。”
虞山道士看向了寒松,投以憐惜的視線。
“還是高嶺門的二位仙長也罷……”
目光從寒松的身上挪到了靈璧所在。
“甚至是我們長石觀的掌門,脫胎換骨的蛟蛇。”
虞山苦笑一聲,撓了撓後腦勺。
“都有莫大的機緣。”
封鴻要用他們做丹坯煉就所謂的中王丹,自然並非為了什麼虛無縹緲的龍氣,而是登仙化神的緣。
“仙緣也能煉丹?”
靈璧聽過以後,右手撐住額頭,陷入沉思。為什麼高嶺門的丹修只能想到煉駐顏丹,白牙丸,一口氣從山底登頂石階不喘氣仙藥。
同是煉丹之人,正派修士的創造力和發散心總是要差一些。
“世間萬物皆可煉丹。”
說起丹藥來,長石觀的道士們穩坐修界頭把交椅。
“情愛,康健,財緣運氣,只要尋到合適的丹坯,沒有煉不出來的。”
虞山道士垂下頭,往自己的小腹處指了指:“若有築基修士結不了丹,將金丹修士捉來煉一煉,亦能得道果,獲千年歲月。”
“可這天道能允麼?”
寒松以為虞山道士所說荒誕不經,都是胡扯。
“天道自然不能忍啊,故而有命做下這種事的,都不大有命去享。”
忽的抬起手,虞山將其攔在嘴邊,壓低聲音怕被人聽見,示意靈璧與寒松靠近。
“你二人可曾見過道士座下的道童?”
“多痴傻。”
寒松和尚久在北山寺,不曾出門。靈璧長年去山下的城鎮玩耍,見過不少遊方的道人。
他們身後跟著的道童,不是口歪眼斜,就是閉口不言。天真爛漫的年紀,遇到街邊兒賣糖葫蘆的,零嘴兒的,也不會開口討要。
小販們為了從上仙那裡得幾分緣,也會主動給道童塞一把吃食。然而道童痴痴傻傻的,抬起手來能塞到鼻子裡頭。
在這方小世界裡,行走在凡間城池的和尚,或許是為了結善緣,給廟裡的佛祖討香油錢塑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