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無力。
“寒松?”
靈璧轉身; 如何能夠不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久違了; 女施主。”
他面向靈璧點點頭; 半月前才分別; 自然不會認不出。
“眼下不是說話的時候,你我先將那些孩童救下來吧。”
是故; 說住手的靈璧還未動身; 說且慢的寒松已經衝了上去; 和尚還真是個急性子。他二人即便在修士之中; 只要不太過分,幾乎也可以橫行; 在凡間自然不必多說。
因著能壓他們一頭的元嬰修士放不下面子,一般不會與其計較。而不在乎面子的化神修士呢,多半看不起金丹修士,懶得和他們計較。
故而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在各地跳的最歡的; 便是金丹一輩。
比起在修士城鎮出風頭; 靈璧更喜歡凡人城池。即便現在像城南王寡婦提著蘆花雞一樣; 她提著一位勞役的後領將其扔在了河岸邊的草灘上; 仍舊更喜歡凡人城池。
當然,這幾個人不在她喜歡的範圍內。
咚咚咚幾聲,寒松把堤岸上的那幾個勞役一起扔到了靈璧這裡。施了個術法,將那些孩童堤岸的排水孔裡救了出來,送到了雨棚之中。
伸手取下在娃兒們面上緊緊纏著的布條,在乾燥的地方攏了一團火,驅散夜色中的寒意。
幾個孩子本就被嚇的瑟瑟發抖,寒松兇巴巴的把他們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個個縮在那裡一動不動,抽抽搭搭的哭著。被從橋尾救出的童女哭著喊娘,橋頭的童男怕她惹惱了和尚,趕緊捂住了小姑娘的嘴。
寒松見狀對外頭的勞役越發不滿,黑著一張臉道:“小施主們先在此地歇腳,貧僧去教訓那些混賬。”
在北山寺的住持看來,寒松是全寺最沒有佛性的和尚,偏偏他卻最有佛緣。
撂下這句話,寒鬆手中握著禪杖衝進了雨水之中,雨滴拍打著錫杖上的散件。對那幾個勞役來說,由遠及近,聽著更像是催命的鈴鐺。
“佛爺息怒!仙子饒命!”
為首的勞役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四五十的漢子了,說這話的時候嗚嗚咽咽帶著哭腔,毫無骨氣。
他旁邊跪著的勞役壯著膽子抬起頭看了一眼,扯了扯勞役頭目的袖子,使了個眼色。
幾人在看清寒松之後,瞬間改口:“仙子息怒!佛爺饒命!我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寒松的錫杖已經抬起,頂端的半斧閃著寒光,抵在了求情勞役的脖子上,沒有要聽的意思。
脖頸處劃出了輕微的血痕,溫熱的液體順著淌進了懷裡,勞役頭子抖如篩糠,雙手舉過頭頂:“佛爺,佛爺!”
他旁邊的那位勞役,卻是另一幅面孔。
雙手抓住寒松的錫杖,拉過來懟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我等罪孽深重,只要佛爺不怕破戒,那要殺便殺好了!”
“嘿還有理了你!”
靈璧擼起袖子,劍尖跟著抵了上去,口中道:“和尚你讓開!”
勞役閉上雙眼,視死如歸:“只求仙子讓我等將那些孩子塞進豆窿裡,再殺我也不遲!”
聽了這話,靈璧簡直氣急,劍柄咣的一下砸在了此人的腦袋上:“寒松你可聽見晃盪的聲音了嗎?”
寒松搖頭,不知靈璧何意。
之間靈璧蹲下身,湊在此人的耳邊:“腦子也沒進水啊,為何說起了胡話?”
勞役緊咬著牙關,即便靈璧的威壓已經讓他難以呼吸,卻還是脊背挺直,任憑冷汗連連也不改口。
“仙子,我等也是爹生娘養,若沒有苦衷豈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眼眶微紅,他握緊雙拳,臉上掛著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抑或是二者混雜在了一處。抬起胳膊往身旁洶湧的河中一指,勞役直視著靈璧的雙眼。
“銅鐵的玄武像,我們自掏腰包往河裡扔了五座。”
拽著那位勞役頭目的袖子,他道:“老劉前日把自己親閨女都送給河神當媳婦了,仍然無法叫河神息怒。連日大雨,已經沖壞了石橋,堤岸也撐不了多久。”
男人吸吸鼻子:“官府只道是半月內要我們修好,修不好全家下大獄……”
全家下大獄就可以害人性命了?親生骨肉送入河中溺斃?爾等真的是該死,罪該萬死!
靈璧正要要反駁,他目光灼灼:“下大獄我也不怕,反正現在也不是人過的日子。進了裡頭衙門還得管我全家老小一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