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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鼻酸:“那僧人說他入山採樵,一如往日,可不知叫什麼遮了眼,走著走著就不見了來時路,他在山中繞來繞去,始終走不出去,眼看著暮色漸深,便尋思找一處遮風避雨的地方過夜,待翌日天亮了再做計較。

“他在近處找了找,發現個山洞,便進去歇息,正要打坐誦經,便隱約聽見洞穴深處傳來縹緲樂聲。

“那僧人心下詫異,忍不住一探究竟,往裡走了一段,只覺那洞穴曲徑通幽,深邃無比,他心生懼意,趕緊轉身折返,誰知一回頭只見霧氣迷濛,往前走兩步便撞在石壁上。

“僧人別無他法,只得繼續往裡走,約莫走了一刻鐘,忽的天光大亮,他抬頭一看,不知不覺竟已走了出去,洞外的天地竟是白晝。

“他聽見水聲潺潺,舉目四望,只見周身雲霧繚繞,遠處重巒疊翠,雲端隱約可見樓臺亭閣,儼然神仙居處。

“他不敢造次,只在原地躊躇徘徊,俄頃,遠處傳來一陣鈴音,他循聲望去,只見一頭通體雪白的老虎向他走來,背上馱著個明眸皓齒的女子。”

梁玄聽得出神,兩眼直直望著他,眼中神色莫辨,半晌開口發問,聲音竟有些嘶啞:“那女子……可曾說什麼?”

“那女子對僧人說,此處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速速離去。僧人有此奇遇,不甘就此離去,便求神仙指點迷津。

“女子笑道,你一個和尚求什麼神仙,莫不是傻的,何況我也不是神仙。”

梁玄嘴角微彎,點點頭,自言自語似地道:“像是她會說的話。”

“那僧人也是個難纏的,好求歹求,神仙便憑空變出一串金光閃閃的佛珠賜予他。”

“後來呢?”

“僧人把那佛珠掛在頸上,心滿意足,便順著那山中的通道原路折返,一路順順當當,不曾撞見石壁,待他出了山洞,天色已是大亮。他低頭一看,方才發現頸上佛珠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回到寺中,他才知道自他在山中走失已過去一月有餘。”

“可知那山洞何在?”

“僕問過他,當日他出了山洞,在洞口壘了石堆作記號,事後他也曾尋回去,可那洞中並無通道。僕親眼去看過,確實只是個尋常山洞。興許是那僧人下山玩樂,怕主持責罰,信口胡編敷衍罷了。”

“是真是假待我去看一看便知,你回去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去丹陽。”

“主上,山路崎嶇,您一路南來舟車勞頓,莫如在此歇息幾日……”

梁玄揮揮手,笑道:“不必,早些找到神女,向她討顆仙藥便是了。”

有了希冀,連病痛似乎都緩解了。

第二天一早,梁玄便帶了阿武等十來名親衛上路,一路也沒怎麼停歇,日暮時分便到了丹陽城。

在城中客舍休息了一晚,翌日一早入山,到日中時分,阿武所說的那座無名小山寺,終於出現在眼前。

一行人在寺門前停住,阿武來過不下五次,熟門熟路地叩了叩門環,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十七八歲的長臉和尚探出頭來,一見阿武,眼底閃過一絲慌張:“檀越,您怎麼又來了?”

“我不能來麼?”

“豈敢,豈敢。”和尚一邊戰戰兢兢地開門,一邊偷偷打量門外一行人,只見一群騎馬的精壯男子簇擁著一駕馬車,雖然那車無紋無飾,罩著平常的青布幔子,可一看那陣仗就知道是達官貴人無疑。

正好奇著,車中伸出一隻枯瘦的手,撩開車帷,接著一個男人下了車。

只見那人身著一襲皂色胡服,頭戴白玉冠,身形極瘦,背脊略微佝僂,立在那裡像棵枯樹,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和尚偷覷來人的臉,卻比他預料的年輕些,就在這時,那人突然抬起眼皮,和尚猝不及防被他看了個正著,那眼神波瀾不驚,卻極是鋒利,帶著天潢貴胄不自知的壓迫感。

和尚在心裡不住地念阿彌陀佛,那人問道:“在山中遇仙的,可是這位禪師?”

和尚雙手合十行了個禮:“是小僧,檀越有何貴幹?”

“有勞禪師引路,在下想去那處山洞看一看。”梁玄回了個合掌禮。

和尚抬頭望了眼重雲密佈的天空,面露難色:“這天色看著要下雨,檀越莫如在蔽寺稍坐片刻,飲杯粗茶,待雨過天晴再做計較,可好?”

“雨後路滑,益發難行,有勞禪師。”梁玄看了阿武一眼,阿武從袖子裡掏出個金餅子:“禪師替我家主上在佛前添點香油罷。”

和尚拿人手短,只得硬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