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跑了,折騰到早上還得打疊起精神忽悠他父王,應付那哭哭啼啼的狐姬。
一攤子事情處理完,他體力透支過度,又發起燒來,喝了點醫者熬的安神藥,不一會兒便睡了個昏天黑地。
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破曉。
無咎睜開眼睛一看這光景,心道不好,趕緊叫來親信侍衛:“你立即去大王宮中打聽打聽,可曾找到夫人和晉國公子的下落。”
侍衛不多時便回來覆命:“回稟殿下,大王昨日派人前去晉公子府上,只見府中一應奴僕俱都橫屍斃命,公子子柔不知去向,侍衛在後。庭中發現一處地道,入內查探,只見狹窄深邃,不知通往何方。。。。。。”
畢竟事涉他國公子,楚王也不好大張旗鼓地去拿人,只派了三五侍衛,隧道在地底下,誰也沒有透視眼,天知道通向哪裡,只好親自爬一遍。
誰知那隧道並非華山一條路,竟如同蛛網一樣不時分岔,往往爬了半天發現是條死路,只得再原路退回,幾個人折騰了好半天,找到出口那口旱井時,黃花菜都涼了。
那農婦也沒法提供什麼資訊,因為侍衛找上門時,母子倆身上一絲熱氣也沒有,顯然已經死了好幾個時辰了。
“是服毒身亡的,”侍衛嘆了口氣,“□□下在雞湯裡。”
無咎不由皺了皺眉,他早知子柔陰狠,卻不料他連週歲的乳兒都不放過。
“屋裡有幾隻碗?”無咎問道。
“回稟殿下,有兩隻,”侍衛不愧是他心腹,行事縝密,這些細節也打聽得一清二楚,“案上一隻空碗,地上一隻摔作兩半,有殘湯痕跡,依僕之見,公子子柔當是獨自出逃。”
無咎忖了忖,搖搖頭:“貴客用膳,那農婦必然侍立一旁。。。。。。待客人走了再用他剩下的殘羹冷炙。。。。。。貧家沒有那些講究,多半就取客人的碗用,子柔並非孤身一人。”
“世子真是料事如神!”
無咎撩了撩眼皮:“那些奉承話省省罷,另一人或許就是被他劫持的夫人。。。。。。扶孤起身。”
“您的傷勢。。。。。。”
無咎瞪了他一眼,侍衛不敢違逆,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起來,還細心地在他背後墊了團被褥。
“取絹帛與筆墨來。”無咎定了定神,掖掖疼出的冷汗。
“殿下可是要賦詩?”
“。。。。。。”要不是受了傷,無咎真想晃晃他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裝了水。
心腹很快把他要的東西取了來,很有眼色地幫他託著小案桌。
無咎捏著筆管略想了想,胸有成竹地下筆,不一會兒便勾勒出一個秀美的女子,惟妙惟肖,形神兼備,一對眼睛尤其有神——只要瞭解一些畫史就會發現,這幅畫的運筆不像先秦繪畫那樣古拙,倒有點顧愷之筆下洛神的味道。
“叫畫師多描摹一些,連同公子子柔的畫像一起散發到各處關隘。。。。。。再命人去東郊山裡搜尋。。。。。。掘地三尺也要給孤找出來,”末了不忘叮囑,“切莫傷了夫人。。。。。。”
侍衛雙手接過,唱了聲喏,不禁納悶,世子殿下為何斷定夫人被晉公子劫持了?
無咎沒給他機會發問,揮揮手打發他走——總不能讓人知道世子夫人是自己跟著小白臉跑的吧。
無咎睡不著了,躺在床上越想越氣,不管怎樣先活捉回來,捉到了再想怎麼整治她。
第19章 決心
一眨眼,董曉悅已經浪跡天涯有些時日,好在一路上風平浪靜,子柔也沒鬧什麼么蛾子。
大多時候,子柔都堪稱模範旅伴,身為王孫公子,風餐露宿卻毫無怨言。兩人身份懸殊,不過董小姐並沒有為奴為婢的自覺,子柔也不和她計較什麼上下尊卑,有時甚至會主動承擔一些體力活。
如果不是第一印象太過深刻,董曉悅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他貼個好人標籤。
可惜從一開始她就領教了這個人的陰暗,對他始終戒備提防,連睡覺都緊緊抱著刀不敢大意,更是不敢露出真容。公子子柔在世子昏禮上見過她一眼,不知道時隔多日還能不能認出來,但是她不敢賭。
可憐她一個平常天天洗頭的輕度潔癖,愣是一個月沒敢洗臉,只能每天用袖子上扯下來的小塊布料蘸點清水擦擦眼角和嘴周,還得時不時弄點泥灰補補妝——成天風裡來雨裡去,難免有點脫妝。
經過董小姐的殘手回春,這張臉和變裝大佬的傑作早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也虧得子柔城府深,只是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