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早就成了堆雜物的地方。
董曉悅騎在牆頭上,從懷裡摸出個火摺子,用那根意義非凡的纓繩把它和半塊磚綁在一起,正要點燃,不知怎麼改了主意,把那纓繩解下來重又塞回懷裡。
找不到趁手的繩子,只好就地取材忍痛拔了幾根頭髮,重新把火摺子和磚塊綁好,點燃了扔到殿中廢棄的馬廄裡。
馬廄裡雖然沒有馬,可堆了許多柴草,天乾物燥,不一會兒就點著了。
董曉悅連忙從牆頭溜下,躲在牆根後面。
風助火勢,熊熊燃燒起來,很快便有侍衛發現了火光,西門離此處最近,侍衛們紛紛跑去打水救火,只一個侍衛自告奮勇守在原地。
董曉悅貓在牆根後面觀察了一會兒,見侍衛們亂成一團,便從腰間取出令信往門口走去。
這名侍衛是那女史平日相熟的,受了她不少賄賂,一看令信上的字,以為又是她手底下的小宦官趁著月黑風高溜出宮去做點見不得人的勾當,便揮揮手放行了。
董曉悅順利潛出宮門,吊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裡。
她繼續沿著馳道邊上的小路往西走,城西三十里有一處小客舍,是陳子投資的產業,除了豐富資產組合之外還用作組織成員落腳、接頭的中轉站,她打算先去那裡換身裝束休整一下,等天亮再去找燕王殿下。
董曉悅快步走了好一陣,估摸著該有七八百米了,這才停住腳步,回頭望了望,只見遠處宮殿的黑影與夜色融為一體,簷角如同飛鳥張開的羽翼,看起來那麼巍峨,那麼真實。
等找到燕王殿下,這些都會消失嗎?
董曉悅使勁朝著宮城張望,半晌才意識到,自己是在找世子無咎的寢殿,不禁啞然失笑,只是個夢罷了。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懷裡的紅纓繩,等這場夢結束了,世子也會消失嗎?
第15章 父子
堂堂楚國世子在新婚之夜遭人行刺,身受重傷,真可以說是奇恥大辱。
楚王羋奇得知兒子受傷、兒媳被擄走的訊息時,正在與妾室大戎狐姬不可言說到重要關頭,險些沒嚇出馬上風來。
“大王,世子無事吧?”狐姬擰著眉頭,一臉憂國憂民,但是眼裡一閃而過的驚喜沒逃過楚王的眼睛。
羋奇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將女子從身上掀下來,沒好氣地道:“有事也輪不到你兒子!別叫我知道他摻和在裡頭!”說完也等不及她伺候,自己胡亂披上衣裳,趿著便鞋便往外跑。
“阿狐怎麼會。。。。。。”這辯解頗為無力,連她自己都說不下去。
誰都知道大戎狐姬所出的公子狐志存高遠,整天惦記著他長兄的世子之位,無奈楚王雖然把他們母子寵上了天,卻並沒有蹬掉大兒子的意思。
“除了他還有誰!”楚王一個不防踢到了床前的金香爐,疼得眼冒金星,越發恨那對蠢笨又貪心的母子。
他對這個么兒一向疼愛,要珠玉給珠玉,要封地給封地,明知他覬覦世子之位也是一味和稀泥,指望他們饜足,卻不想把胃口越養越大,這回要是有他的份,他無論如何不能再姑息了!
狐姬被羋奇搶白了兩句,躺在床上生了一回悶氣,一咬腮幫子,翻身坐起,叫了侍女來替她梳妝。
聽那前來通風報信的侍衛的意思,無咎似乎傷得挺重,要是隻剩下一口氣苟延殘喘,她去露個臉說不定能加把勁氣死他,要是沒死成,她也得防著他們父子倆私下構陷栽贓她兒子——反正不管這事是不是阿狐乾的,他們都是栽贓誣陷。
楚王一踏入無咎的寢殿便聞到一股沉香都蓋不住的血腥味,再看到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長子閉著眼睛躺在榻上人事不省,心頭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
他踉踉蹌蹌地走上前去,跪坐在榻邊為無咎檢查傷口的醫者聽到動靜正欲行禮,被他揮揮手阻止:“世子如何了?”
“回稟陛下,”醫者謹慎地斟酌著用詞,“世子殿下吉人天相,那刀傷離心口不到一寸,兇險異常,臣定會竭盡全力。。。。。。”
“行了行了。。。。。。”羋奇不耐煩地打斷他,“你就說有無性命之憂。”
醫者心虛地抬袖掖掖額角,為難得不知如何是好,這種問題一個回答不好,事後追究起來就是掉腦袋的事。
世子卻在這時候睜開眼睛,救了他的燃眉之急。
“父王。。。。。。”無咎輕輕地喚了一聲。
“無咎啊。。。。。。”楚王不由鼻子一酸。這個兒子自小剛強,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