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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玉佩一直好好地鎖在盒子裡,今天去找林珩才拿出來戴在身上,要換也是之前的事,而此前玉佩唯一一次離開她。。。。。。

是荀延。

在竹裡館,她解下玉佩給了他,雖然第二天就還回來了,可她只顧著鑑別玉佩的真假,完全沒留意繩子,寶物當前,有誰會去在意一根繩子呢?

一根紅色的絲繩。。。。。。

董曉悅一個激靈,渾身血液都湧上了頭頂,成天惦記著一根破繩子的除了他還有哪個?

人都是有思維定式的,因為之前夢境干擾項的存在,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分辨誰是真正的燕王殿下,卻忽略了一點——誰也沒說過一個夢裡只能有一個靈魂碎片!

她親手把燕王殿下轟了出去,這個認知讓董曉悅不寒而慄,她彷彿看到了鮮肉狂摁計算器上…1鍵的情景,這個夢做完,她怕是要負債累累了。

董曉悅臉朝下,無力地癱倒在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她顧不上睡懶覺,先吩咐管事去林家弔唁,然後套了馬車徑直趕去荀家——她嘴上說和荀子長再無瓜葛,每每聽到關於荀延的隻字片語,立馬把耳朵豎到頭頂,能在長公主身邊近身伺候的都是人精,哪裡看不出來,於是董曉悅便“無意間”聽說荀延回了荀家。

到了荀府門上,侍從遞上名刺一問,閽人卻說小郎君不在家中,昨日一早往天寧寺去了。

天寧寺正是荀公子十年來修行的地方,去城一百五十里,有一半是山路,坐馬車差不多要天一夜,董曉悅一聽都快哭了,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昨天又是騎馬又是坐車,睡了一覺渾身骨頭仍然像散了架似的疼。

“打聽打聽他去天寧寺是什麼事。”

侍從得了令,再去向閽人打聽原委,半晌沒問出個所以然,這些世家的僕人訓練有素,嘴都緊得很。

董曉悅情急之下乾脆撩開車帷,提著裙子跳下車,親自上陣。

閽人一見長公主殿下親自出馬,趕緊跪下請罪,不好再一問三不知,半遮半掩地說了個大概。

原來荀延回家當晚就捱了荀茂一頓笞杖,第二日日中便坐上馬車往寺裡去了。

董曉悅一聽大驚失色,該不會被打得萬念懼灰,一氣之下出家去了吧?

不過那閽人也是道聽途說,詳細的情形無從知曉,他只知道小郎君確實去了天寧寺。

董曉悅回到車裡,越想越覺得荀延那德行做得出來削髮出家的事,難道過關條件是阻止他出家?

她心如電轉,覺得完全有這種可能——出家就是拋棄了紅塵俗世,影視劇和小說裡遁入空門都不算好事,魯智深啊,賈寶玉啊。。。。。。就算不涼也得掉一大堆金葉子!

想到這裡,董曉悅顧不上屁股疼了,忙叫兩個侍從回去整理行裝,安排侍衛,自己輕車簡從先出城——自己趕出去的面首,含著淚也得追回來。

董曉悅帶著僕從侍衛,星夜兼程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箇中辛痠痛楚難以言表,在晨曦中聽見寺廟鐘聲時,她已經奄奄一息,連喘氣的力氣都快沒了。

馬車停在山門前,侍女們要張羅步輦,董曉悅擺擺手:“不用。”揉了揉酸脹發麻的腿腳,在侍女的攙扶下下了車。

天寧寺不愧是名剎,四周景色山明水秀,令人心曠神怡。

董曉悅一行向守門的寺僧遞上名刺,說要找荀家公子,那看門的小和尚不知道什麼荀公子,為難地道:“寺中帶法修行的俗家弟子有好幾位,皆以法號相稱,並不知俗家姓氏。”

“那就勞駕帶我去見你家主持吧。”董曉悅想了想道,她記得荀延的師父就是天寧寺主持。

那小和尚面露難色,遲疑了片刻道:“主持正為新受戒的俗家師兄剃度,有勞檀越隨貧僧入內稍等片刻。”

聽見剃度兩字,董曉悅耳邊轟的一聲,後面的話都聽不見了,提著裙子就往裡面衝。

小和尚抓了抓光禿禿的腦門,想不通這看起來病懨懨的女檀越,怎麼忽的彷彿吞了大力丸一樣龍精虎猛,只好跟著追過去。

雖然是名寺,這天寧寺佔地面積卻不大,過了山門,進了寺門,眼前是一座高聳的浮屠塔,佛塔四周一圈佛殿,和後世前塔後殿的格局不太一樣。

正對著門的佛殿中傳來佛樂和誦經聲,董曉悅往那兒一瞧,透過大敞的殿門看見一個穿青衣的男子披頭散髮,背對她跪在蒲團上,身邊站著個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兩旁則是觀禮的眾僧,唸經的唸經,敲木魚的敲木魚,奏樂的奏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