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妘見綠屏眼神仍舊帶著猶疑,繼續勸說道:“你該不會希望,昔日和你姐妹相稱的人。有朝一日。凌駕於你之上,讓你只能以少夫人相稱,每每見到她,還要卑躬屈膝的行禮吧?”
綠屏眉頭深深蹙起,微微低下頭,叫顧妘看不清她的神色。
可她垂在袖子底下的手。卻是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梁嫤是世子爺的丫鬟,可如今不跟著去伺候世子爺,偏偏在顧家賴著不走,是真的想攀上六郎君?
想起梁嫤當初落魄的樣子,腦中不禁受顧妘蠱惑,出現了她向梁嫤俯身行禮的場面。
綠屏心頭一滯,抬頭道:“我不想傷害她,她遲早會走的。”
顧妘知道這便是說通了,當即點頭道:“我沒有傷她的意思,畢竟她醫治六哥哥的腿也有功勞,此前又舒緩祖母的頭痛之疾,也算是對我們顧家有貢獻的人,我豈能因著自己不喜歡她,就傷害她?我不但不傷害她,反而是要幫她!”
“幫她?”綠屏滿臉不信。
“沒錯,我打聽到。她們一家進京是要尋找梁父的?若是幫她找到她爹,不是既能名正言順的讓她離開顧家,又能幫了她麼?兩全其美,何樂不為?”顧妘抿了口茶湯,緩緩說道。
綠屏猶豫一番,“我只知道他爹名叫梁鴻,甲申年的進士。別的就不清楚了。”
顧妘心底樂開了花,臉上卻仍舊是一派淡笑的模樣,“若是真能幫她找到她爹,梁嫤絕對應該好好謝謝你!”
綠屏看了顧妘一眼,心下安慰自己道,她這不是出賣梁嫤,真的真的是希望她能快點找到她爹而已。
顧妘不是說了麼?不傷害她,只替她找爹……
綠屏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顧衍的院子,和顧妘見面的事,沒有告訴旁人。
顧妘又扮作丫鬟,偷偷溜進了蔣氏的小樓,並帶出了一封蔣氏寫給蔣家兄長的親筆信。
蔣氏的兄長倒也是雷厲風行的人。不出兩日,便叫人暗中送了回信給顧妘。
顧妘將回信交到蔣氏手中之時,蔣氏差點沒興奮的跳起來。
她掩口笑了好久,才滿意道:“真是天助我也!鄭氏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時運不濟,偏偏幫了不該幫的人!”
蔣氏不顧老夫人禁足的命令,直接闖出自己的小樓,直奔映輝堂而去。
彼時梁嫤正坐在窗邊,看著窗外偶爾飄零的落葉,活動著已經好的差不多的腳腕,盤算著,怎樣才能說通林三娘離開顧家。就算不去找她那陳世美的老爹,一家人也該獨自在京城住下來。
老藉助在顧家也不是長久之計呀?
此時的她,怎麼也沒有料想到,離開顧家的契機,已經送到了她的面前。
映輝堂,正房。
“老夫人!”蔣氏噗通跪在了顧家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不悅的看著她,“不是說了,讓你禁足反思?你不但不老實呆在自己院子裡,到跑到我面前來找罵?”
“老夫人,婢妾是有急事要向老夫人回報,容婢妾稟完,任憑老夫人處罰!”蔣氏叩頭說道。
老夫人睨了她一眼,“說吧,什麼事?”
蔣氏沒著急開口,倒是往兩旁伺候的人身上看了看。
老夫人心領神會,這麼著急著跑到她面前說的,定是私密之事,或許還是大事。
當即衝常媽媽點了點頭。
常媽媽引著一眾伺候的人,退出了上房。
蔣氏這才清了清嗓子道:“老夫人還記得三夫人帶回來的那一家子吧?”
老夫人挑眉看她。
蔣氏解釋道:“就是那林氏,和林氏的兩個孩子,叫梁嫤的那丫頭還給老夫人您按摩過頭,舒緩過頭痛的!”
老夫人這才恍然大悟,“哦,想起來了,她們怎麼了?”
蔣氏垂了垂眼睛,似有些不好開口的樣子。
老夫人哼了一聲,“你汲汲皇皇的跑到我面前,這會兒要開口說正事兒倒是猶豫了?你若沒想好,就回到你的院子裡,待想好了再出來!”
蔣氏不敢再作勢,趕緊說道:“婢妾想好了,是……是那林氏帶著子女進京,乃是為尋夫而來。婢妾原想著,總讓這一家子外人住在顧家,也不是個事兒,並不短他們那一兩口的吃喝,只是終究是外人,若是能早些幫她尋到夫君,倒也好叫人一家團聚。可誰知,尋著尋著,竟真讓婢妾尋到了!”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休叼私劃。
蔣氏不敢賣關子,“誰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