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作所為。只會讓她當初的死,變得有些可笑。”
上官元龍一時沒有說話。
梁嫤看了他一眼,又道:“想來楊氏在泉下有知,她定是願您獨自一人在世上緬懷她,惦念她,也不願與您在泉下相逢。免得長久相對,相看兩生厭。”
“不會……如果再有機會。我一定不會像以前那樣對她……”上官元龍立即說道。
梁嫤點頭,這才是癥結。
上官元龍覺得,自己已經頓悟以往的錯,會比以前做的好。但卻沒有機會再讓那個人知道。他執掌上官家定是殺伐果斷,偏偏楊氏用命,在他心頭留下一個永遠的遺憾。
“您休息吧,有您這句話,和這二十多年的悔悟,楊氏已經可以安息了。”梁嫤起身說道。
上官元龍閉了閉眼睛,沒有看她。
梁嫤悄悄退了出去。
夜裡,猛的一陣晃盪。
上官元龍一驚,從紛繁錯雜的夢中驚醒。
他不是正在床上躺著麼?床怎麼會晃?有種在船上飄蕩的感覺?
他翻身下床,屋裡沒有點燈,窗外沒有月亮。
夜漆黑而寧靜。
他摩挲著來到房門口,手擱在門閂上,一股熟悉之感,莫名湧了上來。
腳下又是一晃,他心中一驚,抬手將門閂抽開。
含著氤氳水氣的夜風,撲面而來。
遠處似有燈塔,寥落的星辰下,燈塔的光明明滅滅。
他果真是在船上……當年的船……
樓梯口忽然有腳步聲傳來,他猛的驚出一聲冷汗,藉著依稀的星光和燈塔的光向樓梯口看去。
一身月白色深衣的楊氏,捧著漆盤,緩緩出現在樓梯口。
上官元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之景。
他哆嗦著嘴唇,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想喚楊氏的名字,喉嚨裡卻是乾澀一片。
楊氏一步步走近他,他看到漆盤裡放著一盅羹湯,楊氏知道他半夜裡總是會餓醒,便是再困,也會親自起來,給他煮上一碗羹湯。
是楊氏,沒錯,這一定是楊氏……
上官元龍顫抖著雙手,邁步向楊氏靠近。
就在他已經到了楊氏面前的時候,就在他的手要觸到楊氏捧著漆盤的手的時候。
突然而來的破空聲讓他腦中一痛。
只見楊氏大驚失色,扔下手中漆盤,向撲火的飛蛾一般,撲進了他的懷裡。
一隻冷箭“噗…………”的攝入楊氏的身體。
熱乎乎的血似乎正從她身上流出,正蔓延過他抱著她的手。
上官元龍想要大聲呼喊楊氏的名字,可嗓子裡乾乾的,依舊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他想要捂住楊氏的傷口,制止血從她身體裡流出。
可這般動作好似只是讓他的手上沾染了更多的血。
他想仰天大叫,他想要喊人來救助楊氏,可他卻做不到。
忽然周遭一亮。
許多舉著火把的隨從似乎是聞聲趕來。
儘管他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再發生一次,他依舊無力阻止楊氏的死?
他低頭看向楊氏,卻從楊氏的臉上看到一抹微笑,那般輕鬆,那般自在的微笑。
好似她根本感覺不到胸口的疼痛,根本感覺不到血流出身體的寒意,她對他笑,張張嘴好似要對他說什麼。
可他聽不到。
舉著火把的人越走越近。
他呆呆的抱著楊氏逐漸冷掉的身體,看著她的手無力的在身邊垂下,看著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看著她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笑。
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她是笑著走的,她張嘴想對他說的話,他雖未聽到,卻是看懂了她的口型……她說,照顧好自己……
上官元龍抱著楊氏的身體,無聲的哭了起來。
周遭越來越亮。
從舉著火把的人後,緩緩走出三人來。
正是上官睿行,上官夕和梁嫤。
上官夕看著淚流滿面的上官元龍,甚是驚訝。
阿翁居然會哭?阿翁居然也有眼淚?他從來沒有見過阿翁為任何人,任何事掉過眼淚,甚至連皺一下眉頭的時候,都極少。
“阿翁……”上官夕剛張了張嘴,就被上官睿行抬手捂住。
上官睿行衝眾人打了手勢,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