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這麼些人在,自己能緊隨其後也已經很不錯了。
官租坊裡越來越多的人排隊等著租房,毛哥就同良子商議:“不如我們提前走了得了。”
良子道:“你想好蓋什麼樣兒了?”
毛哥點點頭,等拿過圖樣來一看,良子嗤笑一聲:“就這樣?還不如我們鄉下的屋子氣派呢!我說你也不少掙吧?這邊的買賣不說,還有碼頭那邊給你分的賬,就弄著這寒酸樣兒?!丟人不丟人!”
毛哥卻道:“我們本是沒根沒基來這裡討口飯吃的,也是神仙保佑,才有這樣的機緣。若是一下子鬧得太過了,叫人瞧著扎眼,往後恐怕多是非。這一個地方,總有瞧不上外鄉人的人。且越是這樣的人還越看不得旁人過得好。加上我們之前買了人家這兩塊荒地,他們現在只怕挺後悔呢。
“先把院子用土牆圍起來,就先蓋幾間住著,往後再慢慢加蓋不遲。反正我們家裡也沒多少人,有個三五間房還不夠?別招人注目才是上上策。”
良子聽了嘆道:“我可真是服了你了!這錢是你自己使腦筋使力氣掙的,想怎麼花不成?偏是膽小,怕三怕四的,隨便你吧!哼,要是換了我,我就在家起一個三合樓,再後面加一進後樓,青磚漫地,還得是刻花的……”
毛哥聽了直樂,道:“好,好,等你把一年的醃菜菜色都捋清楚做出來了,我估摸著要不了兩年你就能住上三合樓了。”
倆人耍著貧嘴,到底還是把事情先定了下來。之前在煤餅行打牆起棚子的時候已經同當地泥水工打過交道了,這回還是先去找的姚瓦匠,透過他找的人,等擺過樣,就開始備料蓋房。
毛哥不想太扎眼,就準備蓋兩進三間的房,到時候他住前頭,叫果子同小毛弟住後頭。兩邊再加蓋上灶間和茅廁,就算齊活兒了。
來幹活兒的泥水工同姚瓦匠要好,雖見毛哥這屋子大小和材料都只算尋常,還是笑道:“不容易,你們外鄉人真是厲害得很了,這麼點大的孩子就能做起營生來,還能買地蓋屋子。可把我們這些本地的都比成小雞仔了!”
毛哥只說不敢,姚瓦匠卻道:“你只看他一個人在這裡,誰還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成?人家也是有大人幫著的,要不然他哪兒學來的這手藝!”
那幾個想想也是,想必是家裡大人在別處做買賣營生,看縣裡好了,才選了在這邊落腳。說笑兩句,也沒有誰會追根究底。
等晚上毛哥良子同姚瓦匠一塊兒吃飯,說起白天的事兒來,姚瓦匠道:“咱們在這裡沒有根基,越不張揚才越穩妥。寧可叫人瞧著只覺著平平,也別讓人覺著我們多了不起、能掙多少錢似的。沒好處!”
毛哥聽了緊著點頭,還把自己的想法也說了,姚瓦匠聽了直誇他行事妥當。
只良子看著他們倆心裡發笑,“這裡人說什麼他們外鄉人都‘能幹得厲害’,卻不知道還都‘膽小得厲害’呢!”
毛哥家的屋子都簡單,除了聽姚瓦匠的建議給四處臥房都加了炕,其他都是中規中矩的樣式,蓋起來也快。
等房子一蓋好,暖灶上樑也只請了姚瓦匠父女一塊兒吃了一頓,還有個意外來客,就是湖兒。
人都不在跟前的時候,湖兒問毛哥:“你這買賣很不趁錢?”
毛哥只好把實數跟他說了,又道:“還成吧?”
湖兒挺疑惑:“倒確實不多……不過也夠蓋個像樣些的房子吧?你不用菌生板起個樓?”
毛哥只好把自己的顧慮告訴了他,也不曉得這麼點大的孩子能不能聽明白,卻聽湖兒道:“嗯,那也對,這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時候最麻煩……等往後索性掙多了就無礙了,想怎麼蓋怎麼蓋!”
毛哥只好苦笑。
話是如此,過了幾日,還是有人運了兩船菌生板來,還有些雜木的傢俱,說是給他們喬遷新居的賀禮。
鬧得良子直疑心毛哥是被哪家富戶千金看上了,只是要給他下定呢!
大概老天也看不過去毛哥這順遂勁兒了,這裡正打算要提前退租搬進新居,那邊汪頭兒又來找他了。
挺不好意思地告訴他,如今碼頭上有兩家從靈都進了一種雙道的溜索,比他那個更穩當好用,所以東家打算把他之前做的那一副還給他。
毛哥一聽就明白了,第二天就去了力氣坊。也沒把那副溜索拿回來,只說自己要了也沒用,還放在這裡吧。又主動提出那分賬的事情到此為止了,又說自己的半吊子法子能蒙東家採用至今已經銘感五內云云。
力氣坊的東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