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買賣營生自然也利益了一些人的,只是不多。比不上如今她同谷大夫起頭弄起來的針砭之術。這套技法的好處在於,一者與她神識所見的光流光團相通,就她所見,人之肉身都是這些光流緣聚而成的,治病在這上頭下功夫,是個更根本的法子;二來這法子幾乎不用什麼藥材,大利那些尋藥不便的人,也省了爭執某地與某地的藥材或者用某種法子養出來的藥與野地裡長的藥到底差了多少藥性。
不過眼前她又尋著了另一個比針砭之術更能助益人的法子,就是靈識通夢。
這人受肉身所限,看在他們眼裡的東西早已不是這些東西本來的樣子,因而生出許多執迷。且人的心神生身,心神上亂了、亂久了,就該顯化成肉身上的症候了,豈非又添一苦?
自己若能把這靈識通夢的門路摸清楚了,不說別的,就神龍湖周邊的官員們,能有三五個如此間知縣大人這般的人物,那邊的情形也不至於每況愈下。
且如今看魯夫子、燕先生這樣的大家對教書育人也只能“盡力而為”,因這道理說給他聽、做給他看,這當學生的能領悟多少卻都得看他自己,先生能耐再大也幫不上忙。若是有了靈識通夢之法,也不消多說了,直接幾個夢把該當的理念“種”到他們心裡不就天下太平了麼?!
真是越想越對路,覺著自己這下才有點神仙的意思了,可算在這凡間修到了一點“真”。
只是這麼一來,那什麼做買賣掙銀錢的事兒她就提不起什麼勁兒了,——不夠好玩。
是以紹娘子這牆角撬得毫不費力,尤其靈素回過神來,雖從這邊分開了,往後的買賣她們還是合夥人!紹娘子現在只管著羊毛的事兒,——毛紡的機子模型還在自家後屋裡哪個筐籠裡收著呢。
還真是扯不斷的因緣!
不過基於之前織絨行裡頭,紹娘子也沒有把自己佔的份子和緣由明說,所以這回她也就自己心裡作數,倒沒有跟陶麗芬來個“竹筒倒豆子”。這神仙也越來越會人的“遮掩術”了。
做過了端陽夢,天氣漸漸熱了,北官庫已經蓋好開始招租,沒上兩天就都租完了。剩下的都直接往官府遞申請,要預定還沒蓋完的那一片庫房,甚至有人願意先付五成的定金來求一個先到先得。
與此同時,官租坊也爆滿了,再來的人只能按著先後排號,等搬走一個,才能進來一個。可這裡頭多少人都是長租的,畢竟年租比月租可便宜多了。尤其那些租單間的人家,多半是夫妻二人帶著一兩個娃兒,那更不會輕易變動。
從前還有個棚戶林可以湊合,現在那裡都成官庫了,且官府如今也不讓胡亂搭棚子住。城裡的租金又貴,這裡又沒地兒了,這就輪到城根村發財了。許多人開始往城根村裡尋地方住。
有些問村人租了屋子住,有的算過一回,覺著還是自己買屋更上算。
可這村裡同城裡還不一樣,少有賣屋的事情,除非是一家幾枝有一房是絕戶,要不就是零碎地塊沒法用,賣了換整地好蓋大房子。
這時候就有心眼活絡的人,打起了荒地的主意。官租坊已經住不下了,那自己買塊地,多蓋些房子,變成一個“私租坊”,坐等收租,不比天天出去尋活計輕省?
這城根村的荒地本來就不多,且如今又有拓寬河道和官路的計劃,許多地方都叫官府先划走了,餘下能蓋房的就更少了。且他們又不呆,這樣荒地蓋房出租的好事,為什麼要讓給外鄉人?一聽說這個意思,里長同幾個鄉老們一商議,決定就城根村自己來做這個買賣。
到時候裡頭又能招些人幹活兒,又能每年有出息,不是現成的好事?!
於是那些一早打了這個如意算盤的外鄉人,最後只好等人家蓋好了房子再求租去。沒法子,地在人家手上,人家不想賣了。
縣城裡如今也是賣房的少租房的多。這兩年德源縣的地價和房價漲得太快了,且縣裡的日子也確實越來越好過,做什麼賣房子?不如租出去,月月有租金拿,且自家這地皮屋子還越來越值錢,不是坐收雙利的大好事?
至於遇仙湖邊上的就更別想了。那還不如城裡的,不僅想買買不到,就算想租也沒人會租給你。
茂源商行的老孫頭都在牙行掛單多半年了,什麼信兒都沒有。再另外輾轉託了人情去打聽,等拿到了訊息,越看越心驚,——“這些人都什麼時候來這裡落的腳?難道這湖還真是個神湖?”
也索性歇了沿湖買宅子的心思,只在更外圈些的地方買了塊地,打算自己蓋一處宅子住。雖說沒法臨湖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