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這稻米一回吃多少?鮮石粉明明白白放那裡,人吃不吃由著自己,這渣水稻看起來同尋常稻米無二,就是有人想要避也不一定避得開啊。
好在後來州府給了個批覆,沒有再往大了鬧了。靈素當時真怕各處都灌起渣水來,她忙活還罷了,若太散了她如今的能耐也凝不出來,那些東西往水裡土裡一沉,到時候就更不知道要禍害什麼人了。
那些光點同尋常草木瓜果裡有的雜光還不太一樣。那些東西從人身裡過一回,能出去。最多拉一回或者害個什麼病吃了藥發汗利尿地就沒事了。
這些東西進了人身上,往什麼地方一待,不動了。可又能對那一道人身上的光流有大妨礙,那妨礙偏又不是急發的,等個五年十年、乃至二三十年才曉得焦骨枯髓的厲害。誰又能想到是這些東西的緣故?!
可她沒料到,還有那麼一路只要有銀錢可賺什麼都不管的,更何況這東西到底好不好也沒個說法。他們擔心到時候這渣水果然能大大地肥田,等官府的公告一出來,自己這裡還不定輪不輪得上了呢。便趕緊同嶽二攀交情,先弄出些來往自家地裡用去。
只要這增產的效果是真的,退一萬步說,哪怕真的人吃不得呢?也不擔心脫不出手去,照樣白賺兩三成銀錢。世上有什麼買賣是穩賺兩三成的?這樣機會自己不把握,那不是傻?!
尤其等官府把那些渣水給監管起來之後,坊間忽然更多了流言,道是那渣水果然是肥田的神水。如今官府已經曉得好處,正把在手裡不叫別人用呢。到時候除了官田裡,另外誰家能輪上,就得看能耐同人脈了。
這樣沒影的話,卻因人看到渣水進出果然有衙役在看管,並且確有官田在用渣水澆灌,立時引了許多人相信。憑是一再告訴他們是為了確認其效驗和合不合人吃用才在官田試種的,也是信一半不信一半的多。更有聰明人,先往嶽二那裡套關係去,指望能躉上一些,以防到時候試出來果然是好的,自己又輪不上。
靈素一邊要顧著自己的日子,另一邊還要管各處渣水的凝練回收,且有些已經滲到底下的水裡了,她能將神識提到極處才能凝出些許。心裡又急,事兒又多,神識又常用到淨空,真是體會到辛苦二字了。
這日方伯豐半夜驚醒,發覺靈素沒躺下,在床上靠坐著。
忙從榻上起來,將小立屏後頭的蠟燭點著了,過去問道:“怎麼了?娃兒又拉了?”
靈素搖搖頭,方伯豐就著隱約燭光,見靈素神情十分委頓,心裡發慌,忙問道:“做噩夢了?怎麼面色這般不好?”
靈素往前蹭蹭躲他懷裡,有氣無力地甕聲道:“那些渣水滲得到處都是,我怕是……怕是管不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評論發現很多誤會,剛在這一章裡面加了兩句話。
靈素只守著那塊渣水田提煉毒素,可嶽二知道這東西不會毒死禾苗,就直接拿去澆田了,那種稻子的渣水沒經過凝鍊的,所以種出來的稻穀也含了毒素。
至於說讓靈素別管,吃死幾個人就好了。這東西反應沒那麼快,過個七八、十來年從各種身體病痛上反應出來,就不是死一個兩個了。所以才難。因為人沒辦法把那麼長遠的反應同真正的原因對上。
第229章 糊塗一過
方伯豐沒想到她是為了這件事,先問道:“你去看過了?嗐,你能怎麼管!”
靈素點點頭:“那岳家的地裡已經澆了許久了,那渣水不止滲到地裡,連、估計連底下的水裡都有了。我想那地底下的水四處流的,不曉得流到什麼地方去了。如今可好,官田也用上了,還有些人手更快,官府都沒說準定好用,他們就先搶著問嶽二買了澆自家地裡了……只那渣水黑髒臭的樣子,他們怎麼就那麼放心呢……”
方伯豐也跟著皺眉,心裡一陣陣的無奈。嘆道:“這個也怨不得他們。要說髒臭,糞肥也沒見得好聞。咱們是聽師父說過那鮮石粉的大害處,你又能約略猜到一些,才知道這東西不好。可他們並不知情。想必嶽二說的增產也不是假話,自然都搶著去了。”
靈素自然也想過這個了,可她如今的能耐,確實沒有辦法證明給人看,說這東西真的有毒。是以只好默默跟在後頭收拾爛攤子,人家倒出去,她就凝鍊掉。她也想過,要不索性把嶽二那作坊給變沒了,或者乾脆他們出來多少渣水直接都給收靈境裡去。可想想自己之前做的“好事”,看看嶽二作坊裡搬抬工作的人,還有那些等著採買的行商,她不確定,自己所見所認的“好”,是不是真的就是人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