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告都等著後續的百姓們,左等右等沒見著有什麼新說法,等衙門裡傳出這個話來,都樂了。
“敢情這東西叫我們吃的時候就樣樣合適,該他們先吃了就得謹慎了。到底是官爺們的命值錢呀!”
又有一個道:“我瞧上回那說法就不靠譜不是?之前是藥死了魚,說魚吃了會死人吃了沒事;這回是雞鴨豬狗吃了沒事,所以人也能吃。這怎麼個意思?到底這人該跟著誰吃喝才保險啊?”
之後就群情踴躍,天天打聽著知縣大人全家開始吃那渣水稻的稻米沒有?滋味如何?有沒有特別鮮甜?
“百姓的眼睛亮著呢,什麼好什麼不好,一看即明。”知縣大人覺著自己真是瞎了眼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通熱鬧過去,衙門裡沒有再出什麼訊息,這事兒也漸漸淡了。
老司長卻另有憂心。他擔心的是這渣水能肥田的事情傳了出去,雖然現在官面上的政令推廣是被暫時壓下,可難保有那些心急膽大的就已經盯上這東西了。要是嶽二把這渣水往出一賣,人種出稻米來自己雖不吃,卻能往鋪子裡賣,這東西到底合不合人吃可還兩說著吶!
他把這擔心報給了知縣大人,建議衙門裡專門派人監督嶽二處理鮮石渣水。除了現在官田裡用來試種的,餘者不得外流,等官府查驗清楚了再說。
可這不是叫知縣大人自己扇自己巴掌?之前口口聲聲說他們幾個攔著的是墨守成規膽小怕事,如今因府衙來的一道批覆,忽然就謹慎成這樣了?因此這文書是報上去了,卻遲遲未得批覆。
過了一月有餘,州府司農院忽然來了文書問及德源縣渣水灌溉的進展及未及推廣前其餘渣水的處理情況,知縣才就著這個事情采納了農務司和另外幾個屬下提出來的監督渣水外流的建議。又據此上報了州府。
盯著錢的人,一時一刻都不想錯過的,何況這冬糧下田正是澆灌的時候。他這自護面子的一個多月時光,早有人家從嶽二這裡採買了渣水往自家田裡試用去了。大家都是買賣人,嶽二也不瞞他們,還叫人帶他們看過了自家的田地,表明自己沒欺哄之意。
那幾個更放心了,嶽二自家都在用,可見能增產的話不是虛言。至於說到時候種出來的糧食,自己不敢吃,賣出去難道還有人能隔著殼子聞出渣水味兒來?!
老司長知曉了此事甚是憂心,可他只是農務司的司長,沒有質問嶽二將渣水賣給了何人的職權,更沒有禁止人往自家田裡澆灌渣水的權力。更何況這渣水澆地到底有無害處,他也拿不出一個明白的證據來。
“這東西同那鮮石粉一樣,全是糊塗賬!唉!”
他們糊塗,有不糊塗的啊。
靈素這陣子真是被坑苦了。她那日聽了方伯豐說渣水稻,就想起自己前一陣子覺著那渣水似乎少了些,還以為是如今鮮石粉賣不動了,加上能自在來去的時候也少,就沒有去細查。哪想到原來他們直接拿去灌田了,根本沒往之前的渣水田裡倒!而她還傻兮兮守著那塊田凝鍊毒渣,以為盡在掌控呢。
她自覺事情關係重大,可岳家到底在哪幾塊地上種了渣水稻她也不知道,且也沒地方問去。白日裡要帶娃,自家地裡還有活兒,晚上要出去還得等相公同娃兒們都睡熟了才成,還不能出去太長時候。得虧如今隨著神識精進,她的覺少了,要不然更得兩頭燒了。加上她如今正“用心做人”,只一日的瑣碎事就夠忙活,哪裡有那許多功夫到處尋去。
好容易打聽準了,跑去一瞧,那渣水都滲滿地了不說,還順著底下的水往別處流了去,把那紫色灰色藍色的光點散佈各處。靈素趕緊開始忙活,把能凝練出來的都先凝出來,隨水遠去的再跟著追追。
等這裡好容易把面上聚集較多的光點收完了,那邊官田又用上渣水了,說是按著規矩要做官田裡的增產記錄。靈素都快哭了,這可有什麼好試的,這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她可是見過方贇那屍身的,加上聽方伯豐說還有對骨頭和腦髓上的妨礙,這倆地方要等出事兒了,那還來得及?!
可她這道理說不出口去,她瞧得見是用的神識,凡人哪裡能看見?偏他們又是最相信眼見為實的。只好等人家轉身去了,她這裡再凝渣煉毒。
忙活了半天才想起來,那渣水稻她還沒見過呢,也不曉得到底好不好,若是真有不好的地方,又有多大的毒性。
整好苗十八弄了些渣水稻來要給外頭寄去,她就趁便過去瞧了瞧。一瞧,好嚒,這渣水稻裡不僅有紫色的光點,連旁的雜色的也有。雖比鮮石裡的稀疏許多些,可鮮石粉一人一回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