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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你可聽說過金蛤蚧?”見方伯豐搖頭,苦笑道,“原先麟州附近多此物,從前只拿來治喘疾的,確有效驗,算麟州的特產藥材。後來也不曉得哪個醫館風行出來的,說這東西能壯/陽益精,尤其是麟州的金蛤蚧,更是神品。

“如此一來,從前一二錢一隻的東西,到後來花上三五百金未必能尋著一對了。人逐財去,沒上十年,麟州的金蛤蚧就絕跡了。到你們這一輩,更連聽過的人都少了。我還在京裡時,有一回的高品集上出了兩對,全是赤金鱗的,最後你猜多少銀錢成交的?五千兩!你說說,這東西還能活得了?

“只看看這金蛤蚧的路子,再想想若是鮮石粉的這效用被人利用了,那要禁除就更難了。這東西初時或者瞧著有益,那益只在面上,裡頭刮骨熬髓,等發覺不成了,人也完了。要真風行起來,就是大害啊。如今只舌尖上一點鮮甜味,就能哄著這許多人去,真的說還能壯/陽,又不是吃兩回立時死的,你猜有多少人會去試?是以,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啊……”

方伯豐聽了也跟著點頭:“邪者邪路反走著近,正者正路卻常只有一條,實在不易。”

就像西月樓能一會兒說鮮石粉是食材裡來的,一會兒又說不是了。有影響,但沒那麼大,他們家的產業好處沒有那麼些能人惦記著。可官府不成,官府要是也這麼著,下回再有什麼政令,百姓就不信了。百姓的疑心愈增,若遇著什麼時機,遭有心人一利用,立馬就能掀起大浪來。是以許多時候這朝廷常陷在不能造假,可說真話也不成的情形裡左右為難。

晚上回了家,跟靈素說起來,靈素心裡想著自己神識見著的光流們,骨頭、腦髓同腎這些好似還真是連著的。難道說那些東西的壞處還能順著光流走?那壞處可以這麼走,好處是不是也能這麼走呢?好壞又怎麼進到光流裡去的?一時滿腦子都是這些問題了。

見了一回真的“死人”,靈素開始能體會到一些凡人對生死的執著。畢竟這一輩子,長大就不容易,死了之後會怎麼樣也不知道不說,完了這之前拼的命費的力也都不算了,能不執著麼?!既如此,她也對這人的壽命上心了。這回摸著點門,自然抓住了不放。

說起死人,方贇還在義莊裡待著呢。

之前是忙著要看剩餘的家產沒顧得上,如今都落定了,這事兒也躲不過去了,只好硬著頭皮去。孝子孝媳都得去,孝子沒得跑,孝媳沒一個想去的,這時候就得論長了,沒法子,楊氏只好跟著方有財三兄弟一塊兒去一趟。

到了地方,問過看守的人,往裡走了一段就聞著氣味了。楊氏當時就想吐,僱來準備幫忙入殮的幾個都有經驗,早從袖子裡掏出柚子葉來揉碎了捺在鼻孔裡。他們幾個還抬著個棺材,家裡之前預備的料子太好,太沉,抬不了這麼遠的路。就臨時弄了個簡便的,預備先運回去再換座。

可等進了挺屍的棚屋裡一瞧,那屍首已經把上回衙門臨時用的薄皮棺材都漲滿了,這還怎麼搬動?!可要把那屍身連棺材放進帶來的大棺材裡頭又放不下。這可怎麼辦!

那模樣沒法說,就跟方贇忽然又長了有自己的兩三個那麼大似的,楊氏已經吐得快要暈過去了。三個孝子也沒敢在裡頭多呆。

跑去問前頭的管事,管事的道,從前有停在這裡沒人認領的屍身,就由他們搬到後頭的化爐裡一燒,燒剩下的撿起來放罈子裡,再等三年若還沒人來認領,就埋在邊上的亂葬崗裡頭。

方有財幾兄弟一商議,就決定把自家老爹也先交給人家,到時候自家再過來請了骨殖回去安葬。反正如今要搬抬也難,那幾個一塊兒來的人已經商議著要坐地起價了。

這義莊自然也不是白幫手的,也得出一份銀錢,討價還價了半天,總算談攏了。楊氏雖覺得不老合算的,可眼下也沒別的法子了。她可不想再進那屋子二回,就現在還不定做多少天噩夢呢!

這裡交了銀錢走人,義莊裡頭幾個熟手先過去把那棺材用個平板車運到後頭的爛泥池子裡一扔,這會兒要燒也不好燒,索性等再爛爛再說。反正人家親兒子都不管了,還有誰會管來!至於說會不會有什麼野貓野狗的,誰還能清點骨殖?少一塊兒就少一塊兒吧!

方贇這回不是好死的,等數月後方有財幾兄弟迎了老爹的骨殖回去,也是兄弟幾個跑自家祖墳山上刨了個坑給埋了。碑都是現成的,這兩年家裡也沒添什麼新人口,不用新添子孫姓名。方有財下鎬的時候還特地尋了個離自家老孃稍稍遠些的地方,也不曉得他心裡怎麼想的。

這也不用哭喪出殯了,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