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鳳樓這家大業大的,不會教你做虧本買賣的。”
苗十八見靈素那樣子以為事情就算妥當了,卻不知道自己實在是放心得太早了。
兩人又說了些這陣子靈素在三鳳樓裡學的東西,苗十八早聽大徒弟說過大概,這回一聽本人說,更覺意外,——叫她在二廚房裡幫工,她連隔壁白案上的活兒都學了六七成。苗十八一行欣慰一行可惜,這若是個男娃子,恐怕日後成就不在自己之下,可惜是個姑娘家。
師徒話畢,苗十八還往城外去了,靈素便到二廚房去幫了大半天的忙,還蹭了頓飯。
回到家裡,天色已晚。雖尋常方伯豐也有晚回來的時候,那時候一個人在家裡餵豬餵雞,守著蠟燭坐等,一邊在靈境裡幹這幹那的,並無甚特別。可今日這明明一樣時候一樣人事,就沒法平靜下來。
在桌前呆呆看著燭光坐了會子,嘆口氣往後屋裡洗漱了,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又使動神識在靈境裡剝繭子挑麥粒地磨了一陣,怎麼都不是滋味。忽然想到:“他回不來,可我可以去瞧他啊!”
如此一想,立時大喜。連忙起來換了身衣裳,裹上斗篷,蹬上靴子,使動神識便往城外奔去。
這回方伯豐他們去的雙羊鎮,在翠屏鎮西邊,翠屏鎮緊挨著的就是城官鎮。靈素家那驢糞蛋前頭,三水河拐了彎流進的大山,西邊那一連名叫連障山。連障山是一條支脈,往北邊去,主峰連綿壁立如翠玉屏風,就叫做翠屏山。翠屏鎮就在那山腳下,因此得名。
雙羊鎮在翠屏鎮西北,多草坡河灘,當地百姓多養山羊和卷尾湖羊,是為雙羊鎮。這雙羊羊湯在整個德源縣都是有名氣的,一到秋風起,縣裡許多羊肉床子就掛起“雙羊”的招牌,更有老饕特地乘車坐船趕去當地“掏羊鍋”。
靈素大概辨清了方向,就往雙羊鎮掠去。她心想著方伯豐他們這回是為了勘察水路去的,想必應該沿水而行。順著遇仙湖的一道進水,謂之“雙羊浦”的,就尋到了雙羊鎮上。
可她如今的神識,雖稍稍進步了些許,散開來能攏住方圓四五十丈位置,聚攏了往某一線去,可直出十數里地,但放在一個鎮上尋人,可還差遠了。尤其方伯豐他們又未必就在鎮上歇腳,不定在雙羊浦沿岸的哪個小村裡借宿呢,哪裡那麼容易就找到了!如此瞎貓碰耗子似的轉悠了大半夜,究竟一無所獲,只好垂頭喪氣地回去了。
到家裡躺下了,又開始深怨自己的神識,——若是神識能強些兒,給方伯豐做個神記,雖不能像那些大能一般做到“寰宇之內無處可遁”,至少離近了能有感應,也不至像眼前這麼無頭蒼蠅一般亂撞。說來說去,還是能耐不夠!懊惱何益?還是得勤修才成。閉了眼睛躺著,專心在靈境裡剝繭抽絲,捋絲成線。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那些繭子尤在骨碌碌亂轉。
——“勤修才成”,這話在上頭多少人同你說過?你什麼時候聽懂過!這會兒知道著急了?哼。
不過第二天醒來她就全顧不上昨夜的挫敗沮喪了,為啥?後院出大事了!
去年冬節前,她見縣裡許多人家也養著雞,便在在家後院壘了豬圈和雞舍,買了二十隻半大雞崽兒養著玩。尋常喂的東西,她一行聽旁人說法一行自己琢磨,拿草籽菜葉嫩草混著山上野果蟲子、碾碎的小魚小蝦一起喂。她琢磨著人老吃一樣東西都得厭煩,想必雞也類似。何況山上野雞圓點花斑雞都是自己愛吃什麼就弄點什麼吃,這些雞被人養在個圍圈裡,吃什麼不吃什麼說不上話,只好儘量多提供些品種,叫它們挑自己愛吃的吃。
結果天氣稍暖之後,她家的雞就開始下蛋了。初時下的蛋極小,叫她疑心難道是混了野雞的種在裡頭?後來問了人,才曉得這雞鴨最開始下蛋都這樣,這批蛋叫做“頭生蛋”,有人專門講究吃這個的。
到底是不是真的滋補她也不清楚,不過既然有這個說法,那就燉了給方伯豐吃。初時幾頓吃得挺香,那也耐不得她天天給燉啊!尤其她家的雞恁是爭氣,攏共十六隻母雞,哪天都能撿十來個蛋,多的日子能撿十二三個。這就倆人,哪裡吃得了這許多!
且還有一個叫人懊惱的,這些雞蛋還不是個個都能收進靈境裡的,只當中一些可以。後來經了蛾子的事兒,她大概明白過來,那些經了“陰陽和合”存了生機的蛋,她這靈境是收不進去的。
等天愈暖和,有兩隻母雞開始不吃不喝,整天打盹似的沒精神。她還當是病了,聽說這雞有雞瘟一說,有些擔心。問了七娘,才知道這是母雞要孵蛋了。這回她那靈境又派上用場了,挑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