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是知道的,那時候就不肯死心,這會兒要知道錯過一個這樣的人家,不定怎麼鬧呢。自己還是別多問了,就當不知道,大家省心。
她這主意是沒錯,可人崔如梅也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啊,何況那黃家下聘的陣勢也確實挺大,百姓人家瞧著真有些稀罕。這日就從旁的小姐妹那裡聽著這事兒了,她到了家也不往屋裡去,隔著公牆見靈素在院子裡翻曬幾團箕的菜乾,便直接上去打招呼了。
靈素見是蘇梅兒小姑子,也笑著同她問好。崔如梅同靈素說兩句茄子幹蘿蔔乾的話,才問道:“從前老來您家的那位七娘姐姐,怎麼這些日子沒見過來了?”
靈素便答:“她要忙親事呢,可沒空逛來了。”
崔如梅咬了咬嘴唇,硬笑了兩聲道:“親事?那位姐姐也要出嫁了啊。不知道嫁到哪裡去?若是還在本縣倒還好說,若是嫁去外地,往後你們要再見面也難了。”
靈素笑道:“沒事,就在縣裡。”
崔如梅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對了,剛聽說有一家嫁姑娘,男方下聘好大的陣仗,好像那姑娘家姓韋,夫家姓黃,不會這麼巧吧……”
靈素手裡還顧著自己翻曬那些菜乾,嘴裡道:“要是這麼說的話,還可能就是說她呢。”
崔如梅站不住了,隨口說了兩句“也挺好,真不錯”的,就匆匆顧自己去了。
回到家裡就直奔後頭找了她哥道:“你不是說人家是個空心大少家裡窮得滴滷刮漿嗎?如今又是怎麼說的?我瞧出來了,你們就是不盼我好!”
她哥被她一通邪火發得莫名其妙,也有兩分不耐煩道:“你又那裡中的邪回來?什麼如今那時的!跟我發的什麼火?!”
蘇梅兒正好過來,見崔如梅對自家男人這麼說話,心裡不大高興了,便道:“妹子,怎麼跟你哥說話呢這是。”
崔如梅眼淚刷刷往下掉:“怎麼說話呢,我還能怎麼說了!不都是他說的怎麼怎麼不成嗎?!如今好了,人家定了親了,好得很呢,聘禮都夠一條街說一年的了!誰知道他怎麼打聽的!我都說了叫你再幫我說說,你也不肯!這下好了,你們都高興了!”
兄妹兩個動靜挺大,二老聽著聲兒也過來了,見了自然要問緣由,蘇梅兒道:“大概是上回說的那個空心大少如今定了親了,聘禮下得挺重,妹子知道了,怪她哥當日沒打聽清楚呢。”
二老聽了面面相覷,一方面覺著這事兒當日自己也是拍了板的,要說看錯了那也有自家的份兒;另一頭又覺著這都沒提過的事兒,人家都不曉得自家起過這樣的心思,兩邊不挨著啊。這會兒人家定親了,那就定唄,這同自家也沒什麼大幹系吧?怎麼這、這弄得好像裡頭有自己傢什麼事兒似的……心裡都有些怪怪的。
最後還是崔老孃說話:“這下聘是看一眼就能下的?那前頭還多少事兒呢?!這會兒人家都下聘禮了,說明一早人家兩家就說上親事了。咱們那時候是幸好沒開那口,要不然臉上才不好看!本來也沒什麼干係的,如今更沒幹繫了,這又要說誰的對錯去?!你一個姑娘家的,跟自己哥哥為了這個發脾氣?我看你是犯了頭暈病了!趕緊回屋裡去!再叫我瞧見你這淌眼抹淚的樣兒看我抽不抽你!”
崔如梅一跺腳走了。這裡蘇梅兒還勸老太太:“您也別這麼說她,妹子心裡不舒服也是有的。”
老太太看一眼蘇梅兒道:“她哥打聽不出來,你就問問隔壁嫂子,也什麼都沒問出來?!她心裡不舒服,這會子知道她不舒服了,早幹嘛去了?!”
蘇梅兒嚥了口唾沫暗暗撇嘴。晚上回屋了,還生悶氣。崔家大哥哪裡會看不懂老婆臉色,笑著道:“你也別生氣了。老太太那樣兒,心裡恐怕更捨不得那擺一院子的聘禮呢!沒見上回聽二姑婆說了一回,她就唸叨了幾日?只是這事兒她自己不好認,就拿你出氣呢。實在你是沒錯的,別放在心上,啊。”
蘇梅兒一拍床:“就是沒我的錯也要說我,我才生氣啊!”
崔家大哥勸她:“人老了可不就那樣,你是明白人,別同她們計較。”
蘇梅兒想了想,倒也沒那麼氣了,跟著哼了一聲道:“你等著瞧吧。往後你妹子的事兒更得難了!從前是要個有學問有前程家裡還過得去的,這回好了,眼看著一個富紳人家從眼前溜過去,往後啊,更得比著這個去了!那就得又有學問又有前程還得家裡金山銀山的呢!你趕緊找你的好妹夫去吧!有了這樣一個妹夫,咱們也沾沾光!”
崔家大哥嘆氣:“我也正愁這個呢。你說這事兒本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