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了,你不用那麼辛苦。”
靈素道:“啊呀,讓我整日閒著可怎麼辦呢?我正想找個活計做做,好學些東西,這世上可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方伯豐見她果然是這心思,嘆道:“隨你,隨你。若是衙門官行找人,都會貼在金寶北街牙行門前的佈告欄上。旁的商家招人,就在銀錠橋左岸的長樂坊口的三角告示亭那裡。一會兒我陪你看看去。”
兩人說著話,先到后街去了,買了鍋蓋湯罐蓋、笊籬蓋簾淘籮蒸格、團箕籮筐大小籃子、通火條火鉗子切菜刀剁骨刀、臉盆腳盆浴盆另加一對水桶挑子、大小水缸罈罈罐罐……因帶著方伯豐,靈素千般手段使不出來,只好一趟趟往家裡運。饒是如此,她的“力大無窮”也已經叫她男人刮目相看了。
等差不多買齊全了,才一同往喜果鋪子去。也是一對老夫妻帶著兒子媳婦開的店,靈素問了大概有幾種,人家就問她住在哪裡。靈素說了住址,老闆娘笑道:“那便訂喜餅裹子吧,都是箬殼包的六角包,裡頭有兩對喜餅,一對小碗糖,並些栗子花生乾果子。這在這一帶已是極好的,再往上去,人家收了心裡該不安了。”
靈素看看方伯豐,方伯豐點頭,靈素便笑道:“那就定這個吧,要二十五份。”
老闆娘掐著手指頭算了一回,笑道:“這是三十文一份的,攏共七百五十文,先付三百文定錢,餘下的明早來取時再給。”
靈素數出六十個青錢來交給老闆娘,只等轉日去取了分人。
兩人往回走時,靈素同方伯豐感慨:“這錢在村裡的時候還挺值錢的,到這裡就不值錢了。手一鬆,就嘩嘩往外流。”
方伯豐道:“城居不易啊,一粒米一根柴都要花費,偏偏我們那地……”
靈素笑道:“方才還說憑著廩給足夠花用的,這會兒怎麼就這樣了?”
方伯豐笑道:“方才不是沒同你上街買過東西麼,這半日下來,不算喜果子的錢,也花出去一貫多了吧。廩給一個月也只一兩半,官價換做一貫半的錢,夠幹什麼的。”
靈素道:“這鍋碗瓢盆的,又不用月月買。往後只不過衣食穿戴等物,自然耗費少了。再說了,咱們還一座大山呢,怎麼會沒出息?我正等著在上頭大展拳腳,你就瞧好吧。”
方伯豐道:“那裡離縣城太遠了,來回一趟恨不得就得一天,又沒個落腳的地方,你還想住那邊墾荒去不成?”
靈素笑道:“上回我們從城官鎮繞過去的,自然遠些,若是直接從縣城走小路往西北去,省了一多半的路呢,如何去不得?何況我走路比尋常人可快多了。”
方伯豐道:“你也說了是小路了,小路走不得車,更快不了了。”
靈素歪歪腦袋:“我快著呢!”
方伯豐又無奈又好笑,突然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尖,咬牙道:“有多快?沒躲過去吧!”
說完顧自己往前走了,靈素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神,摸摸鼻子尖。這凡人的身體真奇怪,怎麼碰著鼻尖卻連手腳都有些發麻呢?想不明白,又趕緊跑上去纏著方伯豐說東道西去了。
到家裡先歸置好了東西,靈素便拿起淘籮淘米做飯。從後院裡打了井水上來,放在水盆裡淘米,淘米水直接潑到一旁陰溝裡,順著流到院子外頭去了。
方伯豐在前院裡收拾,這院落大約有陣子不住人了,長了些雜草,靈素想在邊上圍出一塊菜地來,方伯豐便自告奮勇去平地除草了。
靈素先把灶下的火燒起來,取出一塊肥膘來,待鍋燒熱了,將肥膘順著鍋沿一圈圈轉起來。肥膘漸漸融了油出來,順著鍋壁流下去,這油略呈青黑,卻是要不得的。待鍋“吃足”了油,才從湯罐裡舀出溫熱的水來沿著倒進鐵鍋內,用塊絲瓜筋將鍋子刷洗乾淨,用水舀將髒水舀盡,另換了乾淨抹布一擦,——方才灰突突的鍋子,這會兒烏油油的,這就算開好鍋了。
兩口鍋都開好了,靈素在外鍋裡倒進去方才淘洗好的米,加上水,架上蒸格,開始在靈境裡翻揀起來。有幾塊醃魚,只是抹上鹽粒兒後沒多久就讓她給放進靈境裡了,恐怕還不怎麼入味。還有一捧子山上零碎撿來的菌子,還有好幾個大螃蟹,都是熟的,還熱乎著呢。沒法子,她的靈境裡放不來活物,索性蒸熟了,留下吃的,剩下的直接收起來了。
另外的就沒啥可吃的東西了,從前這些日子,都是“家無隔夜糧”的。若不是為了給魯夫子送節禮抓了幾日的魚蝦蟹,恐怕連這些都沒有呢。想起捉蟹的事來,他趕緊往角落裡看去,果然還有幾個秋茭白在那裡浮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