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多半還都等結果呢,若多等兩日,咱們就得忙了,小官人看房子也不得清靜。這會子是整整好的時候!”
方伯豐才問:“未知在縣裡買房租房或者典房,都有何講究?我們欲尋個清靜些的地方住。”
那房纖立時笑了:“知道,知道,讀書的相公們都這個口氣。想要個清靜的地方好讀書做文章,又不好太偏了,等讀書累了也好出去逛逛不是?真住到城外野地裡去了,便宜倒是便宜了,清靜也足夠清靜,只要想吃碗餛飩還得走二里多地,也累得慌不是!”
靈素在一邊聽得都快笑出聲來。那房纖又道:“這買房嘛,自然買哪兒的都有了,這是大事兒,講究的可就多了。若說是租房,因進了縣學的相公們往後都是貴人,這縣裡專有一批公房是租給學裡相公們的。只是如今剩下的不多了,小官人可要去看看?”
方伯豐早先也打聽過這事,這縣裡繁華地段的房租,貴者能到幾貫錢一月,學裡的生員們租住公房,只須一二百文一月,原是考上縣學的一宗好處。他心裡估摸著,也是如此最好,便讓那房纖領著去公房處看一看。
本朝自定鼎以來,已近兩千餘年,德源縣這公房也翻新重蓋過多少回了,上一回翻修還是十好幾年前的事。那房纖帶著二人到了地方,一邊指給他們看,一邊道:“這就是狀元坊了。”
只見一帶小屋,多為兩間一戶,一排一排,前後相距不過兩丈深遠,多半都有人居住。靈素便問那個房纖道:“這裡有多少房子?官學裡有這許多學生?”
房纖低聲道:“您這話問著了。從前也有過官學沒人住的時候,就是後頭鑫井坊剛開始蓋房子那會兒,租金也不過一二百文一月,還能有個院子,離官學近,又臨河,可不都跑那兒住去了。後來那邊房租也上去了,才陸續又搬回來的。
“至於這人數嘛,您請想來,這生員是三年兩考的,可典試同科考卻是三年一回的,這中間可不就得攢下人了。再一個,有幾個能考上的?餘下來的,一時不得出路,便也多半還在這裡住著。若非實在緊張時,也沒人好去趕他們。”
靈素聽了輕嘆一聲:“都怪縣裡太貴了。”
房纖笑道:“這話得兩頭說,縣裡衣食住行自是比鄉間價昂,可一樣的,這來錢的機會也多啊。尋常的縣學相公們,替人寫個書信,又或者給哪個店鋪算個賬,都容易得進項。若是在鄉間,只能守著幾畝地了。可種地多苦啊,哪有在縣裡這麼過日子舒服,您說是這個理兒不是!”
靈素點頭:“你說得甚是有理。”
到了一處屋前,房纖道:“這就是一處空屋,還算不錯的,雖靠裡些,好歹清靜。”
這屋同邊上一戶是連著的,中間牆隔開了,兩邊各是兩間房。說是兩間,實在是極小的兩間屋子,每間不過丈許見方。如今屋裡空空如也,連個床榻桌椅都沒有。那房纖笑道:“屋裡都是不帶東西的,讀書人講究,旁人留下來的還未必愛用。小官人進了縣學,自然會得著一筆安家費的,添置這些傢伙什是足夠的。”
兩人又看了幾處,果然都差不多大小,還是最開始那處因在最西邊,看著還寬綽些。
房纖就道:“大面就這些了,再看房子雖還有,卻也大同小異。小官人若想定下來,還是趁早,到時候人一多,可不一定還能剩下幾間了。”
方伯豐便看靈素,靈素從袖子裡把那捲圖紙掏出來道:“這兩個屋子你能帶我們看看去不?”
那房纖一眼掃過,眼睛一亮,笑道:“唉喲,您二位原是奔著買房來的,那早說啊!”他這話有些高聲,邊上便有人循聲看過來。方伯豐面上一僵,趕緊道:“走著說吧。”房纖立時點頭:“是,是,您二位前面請。”
繞出狀元坊,房纖話匣子便開啟了,他道:“我們這德源縣的地理,要說起來也簡單,就是一街一河三坊市,這一街便是金寶街,一河自然是德源河了,尋常大家也不叫它大名兒,只說聲河,也就只它了!這德源河可是有名堂的,原來叫做錢串子河,為甚呢?就因為它穿過城外的遇仙湖又穿過德源縣城,這倆恰好都大致是個圓形,像個銅錢,可不就是個錢串子了嘛!後來大約是因為字兒太多了,就沒人這麼喊了。”
靈素同方伯豐都聽得失笑,那房纖又道:“三坊市呢,就是指金寶街同德緣河相交,銀錠橋兩岸的三處了。河右邊是金寶北街,縣衙縣學都在這塊兒呢,凡官辦的也都在這頭,像我們牙行就是。私牙那些可沒有在這裡的,沒那份兒!
“這邊以金寶街為界,路東是和樂坊,那是咱們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