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都有長輩,自己手裡的產業也就自己的嫁妝,沒有靈素那麼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能拿出來同人交換。都是銀貨兩訖的直行買賣,倒也簡便。
只齊翠兒忍不住打聽:“素姐兒,你都買了多少東西,人家同你這麼熟?”
靈素道:“不是買東西,我是拿山貨同人換的。又問了他們許多事,說的話多了,便熟悉些。”
齊翠兒感慨:“有山裡的親戚可真好啊,什麼都不用幹,就有各樣東西送來的。你們聽說沒有?聽說前陣子還有人家得了親戚送的大野豬,賣了一百兩銀子呢!真是憑空發的大財!”
另一個廩生娘子道:“這話我也聽人說了,只怎麼聽都不像真的。”
齊翠兒忙道:“怎麼不真?都是昇天街同高樓街那裡傳出來的,怎麼不真?!”
那娘子便道:“你想啊,豬肉多少錢一斤?那兩百斤的大豬也要不了十兩銀子吧?這一百兩,難道兩頭豬有兩千斤?一千斤一頭的豬?這都是豬妖了!”
另一道:“就是,細想想也知道不對。傳話都是這樣,以訛傳訛,我相公都說了,準定是哪些閒人編了來驚人耳目的。”
齊翠兒想想也是,只嘴上不肯認,便道:“那怎麼一樣?家豬是養大了的,只要有人養,就有。那野豬可是在深山裡的,也不是什麼人都敢進去打的。物以稀為貴,它自然就貴了。”
那個廩生娘子仍道:“物以稀為貴是不錯,也不能貴得忒離譜了!活鹿也有野的吧?五兩銀子一頭頂天了。難道它兩隻野豬都抵得上人家二十頭鹿了?都成鹿群了!”
靈素聽了心裡暗歎:“果然是以訛傳訛,只是我也不便澄清就是了。”
陳月娘聽她們還說這個,便道:“真不真的,有什麼要緊?真的你們就進山打野豬去了?假的你們又損失什麼?!為這些沒要緊的東西爭個什麼呢。”
那廩生娘子笑道:“誰要同她爭。不過是說說這話的真不真罷了。”
又到了一處綢布鋪子,陳月娘在看一塊暗花綢子,問了句價錢,一匹三丈二得近三兩銀子。齊翠兒看見了也過去跟著摸一回,又道:“你不買那塊暗花絨的?天冷了那個更好!”
陳月娘嘆口氣道:“這都只能看看罷了,哪有那份閒錢。”
齊翠兒撇撇嘴:“你有嫁妝,又有陪嫁的田地,還同我們喊窮,我們才真是難過呢!手裡一個子兒也沒有的,花一分都要人點頭。”
陳月娘道:“難道你是沒有嫁妝的?”
齊翠兒道:“就那兩樣死東西,能當個什麼。”
陳月娘道:“連壓箱銀子都沒幾塊?!在這裡同我扯!你就是不想往裡貼罷了。”
齊翠兒這才不說話了。
只靈素滿耳朵聽著嫁妝長嫁妝短的,心道果然這東西是人人都有的。轉念一想,自己也不是沒有啊,那隱身衣同神行靴,比多少銀兩都強吧?!如此想著心裡又高興起來。
忽又覺出味來——我怎麼同凡人認真較勁起來?哎呀,敢莫這就是大長老說的塵緣太深?完了完了……到底如何完了,她也不甚知曉。一眼看到那頭有甜辣糖粉豆兒,趕緊把那念頭扔後腦勺去了。
雖不一定買什麼,只女人逛起集市來就都跟吃了仙丹一樣,眼看都快到午飯時候,那幾個就商議著不回去了,索性在這裡吃一頓,下晌逛夠了再回。
靈素早上沒給方伯豐留午飯,便執意要先回去。齊翠兒便道:“你真是的!你男人都多大的人了?見你沒回去,自然自己會弄東西吃。難道你家裡真的一點能吃的沒有?便是真沒有,出去前後都是街,花個十幾二十文的,都能吃上一頓,你又擔心個什麼?!難道你管得那麼嚴,你男人身上搜得一個銅子兒不剩的?”說完捂嘴樂起來。
靈素道:“他身上銀子倒是有,只從來我若中午回不去,都會給他在鍋裡留飯的。如今他們那裡又忙,不曉得什麼點兒能回去吃呢。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回去。你們逛吧,我也來了好幾日了,還想去南城的看看。”
齊翠兒還待再說,讓陳月娘攔住了,她道:“好,我看這半條街都認得你了,想來是逛夠了的。我們還要再看看。你若在南城看著什麼上算的好東西,記得告訴我們一聲兒。”
靈素答應著就去了。
齊翠兒這才對陳月娘道:“哎呀你攔著我做什麼!她這不知道是養男人還是養兒子呢,要急成這樣,真是掃興,還不許我說兩句了。”
陳月娘道:“強扭的瓜不甜,年下家家都好些事兒呢,尤其她們又自家有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