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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是另外一個人照顧他呵護他,以至於取而代之,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自認並無過錯,而林栝又何嘗有錯?

只不過是造化弄人罷了。

縱然情深,奈何緣淺!

當諸般糾結不甘慢慢消散,留下的只有嘆息以及對於林栝的擔心。

拋開這段感情不提,林栝救過她,幫過她,又怎可能一筆勾銷?

可眼下,卻不是提及林栝的時候。

嚴清怡慢慢軟了身子,順著他手臂的力道,輕輕靠在他胸前,再喚一聲,“七爺。”

七爺察覺到她的順從,面色和緩了些,從鼻孔撥出一口氣,“說話之前想清楚,知道該說什麼吧?”

嚴清怡“嗯”一聲,正要開口,卻發現七爺身上穿的竟是那件淺灰色長袍。

她昨天才讓青松捎了回去,今天他就迫不及待地穿上。

又不是沒有別的衣裳可以穿。

而且,七爺根本不是李實那種愛顯擺的騷包性子。

嚴清怡頓時感覺心頭酸痠軟軟的,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坍塌似的,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更緊地貼近了些。

她就這樣溫順地任他擁著,如墨般的青絲挽成個簡單的纂兒蹭著他的下巴,柔軟順滑,散發出淡淡的茉莉花香,清新淡雅。

七爺心底怒火全消,低了頭輕輕嗅著她髮間馨香,柔聲問道:“你想說什麼?”

嚴清怡沉默片刻,自他厚實的大氅中脫開身,問道:“七爺是幾時來的,一直在藏經樓嗎?我從來不知藏經樓也可以生火盆,以前我來這裡,連隻手爐都不讓帶進來。”

她盈盈笑著,腮邊梨渦隨著她說話,時深時淺,俏皮而生動。

而眼眸中的笑意明媚得就像五月枝頭盛開的石榴花。

苦苦等她五六年,終於換得這一瞬間的展顏。

七爺心中感慨不已,面上卻不露,淡淡道:“你也怕冷?我還以為你是泥塑鐵打的……”

不知道冷熱,也沒有心呢。

送給她的衣裳不穿,給她的首飾也不戴。

嚴清怡聽明白了,悄聲解釋,“下雪天路上滑,我怕弄髒衣裳……七爺,你穿這長袍很合身,非常顯氣度。”

七爺瞧出她的小心思,唇角終於露了笑,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去知客堂吃素齋,你喜歡吃哪幾道?”

他掌心冰涼,似是沒有溫度般。

嚴清怡驟然心驚,忙鬆開他,在桌旁尋到手爐,見裡面炭已經熄了,遂問:“炭放在哪裡?”

七爺道:“小鄭子收著,你不用管,待會兒他會來收拾。”說著便往樓下走。

嚴清怡忙放下手爐急急追過去。

七爺步子快,嚴清怡走到門口,見他正吩咐青松往知客堂去備菜,又打發小鄭子上樓收拾東西。

嚴清怡快走兩步,行至他面前,抬手替他攏緊大氅,將帽子嚴嚴實實地蓋好,繫緊帶子。

七爺對準她的眼眸,溫聲道:“我習慣了,不覺得冷。”稍頓一頓,又道:“太醫院裡,周醫正的脈息最好。”

這是在回答她先前的請求。

嚴清怡低低道:“多謝七爺……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就是事情說開了,不用再糾結著。”

七爺“嗯”一聲,轉身便走,走得兩步,停下來等著嚴清怡,“林栝早就來了,可我比他還要早一刻鐘。”

***

再過三五天,薛青昊終於把荷包巷那些東西都拿了來,順便還帶來兩個婆子,其中一位正是淮海侯府錢氏身邊的胡婆子。

嚴清怡喜出望外,忙吩咐月牙沏茶。

胡婆子笑道:“剛入冬,夫人跟五姑娘就打發我去看看姑娘,連著去了三趟都沒碰見人,今兒倒是巧,正遇見小哥跟著一道來了。姑娘一向可好?”

“多謝錢夫人跟阿欣想著,勞煩嬤嬤來回跑腿。荷包巷那邊實在太冷,所以就搬到這裡了,只是沒騰出空去拜見錢夫人,老夫人跟錢夫人身子可好,阿欣的嫁妝可備齊了?”

正說著,月牙奉了茶過來,嚴清怡親自端給胡婆子,“嬤嬤請喝茶。”

“我自己來,自己來,”胡婆子忙彎腰接了,應道:“兩位夫人都好著,不過今年著實冷,比去年還冷幾分,老夫人前陣子染了風寒,直喝了大半個月的苦藥才好利索。這陣子強健多了,前兩天還到園子裡賞梅,折了好幾支梅花回去插瓶。倒是把五姑娘憋悶得夠嗆,總惦記姑娘。”

嚴清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