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氣息撲來,在下面操作裝甲車的齊殿終於等不及上來,看到齊祭被抱著大腿,想也不想就一斧頭砍掉了那人的手。
“祭……”嘶啞難聽的聲音,齊殿在慘叫聲中一腳踹開那隻手,拉著齊祭就要往回走。
斷手的男孩一瞬間承受不住那巨大的痛,抱著手臂翻滾兩下,鄭景吃驚之下一時不查,竟讓那男孩滾了下去,下面的喪屍就好像是張開巨口的鱷魚,吼叫四起,轉眼吞沒了那個男孩。
“你,你們……”鄭景哭了出來,大吼,“畜生!你們這群畜生!”
車中的三人左等右等等不到那女孩,在男孩出去後立刻聽到了眾多讓人心顫的聲音,都有點不忍,洪哥握著拳頭:“這,這也……哎!”
陳正強忍著顫抖:“以後會經常這樣,只有硬下心,才能不做被拋棄的人,不能心軟,決不能心軟……”剛說完,他終於忍不住彎下腰,雙手抱頭,痛哭失聲,從那女孩給出選擇開始,他所做的一切都避開了自己的良知和道德,直到此時,那些聲音真正刺激出了他的愧疚感,但是,一切已成定局,拋開人性做出選擇的人活了,而猶豫的人,活不了了。
艾方成剛剛被簡單處理了一下傷腿,疼痛讓他一時無話,可是思維卻奇蹟的清醒,他看著裝甲車中堆滿的食物,慶幸的同時也禁不住感嘆弱肉強食的殘酷。
車外,齊祭絲毫不理會男生的叫罵,正要進裝甲車,忽然聽到一聲大叫:“齊祭!”
聲音清脆,耳熟,帶著無與倫比的激動。
齊祭不耐煩的轉頭,看到路邊二樓一扇窗戶開著,一個女人正探出頭來喊她。
是鍾靜。
齊祭記得這個給自己魚吃的女人,見她正抓著窗戶一副要跳下來的樣子。
“齊祭!救救我!救救我們!”鍾靜的哭喊,響徹街角。
☆、不做人
齊祭愣了兩秒,少見的愣了兩秒。
然後轉身。
這一個動作刺激了絕望的鐘靜,她聲嘶力竭:“齊祭!齊祭!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求你!你不能就這麼走了!”
“為什麼?”
齊祭的迷惑那麼的自然,她真的疑惑:“為什麼救你?”
“為什麼?”鍾靜更加愣了,她忽然發現,用一條不新鮮的魚為籌碼讓人救人,似乎是件很難說出口的事情,可是剛才又為什麼覺得那麼理直氣壯呢。
正在她愣神的當口,一聲大吼突然傳來:“鍾大姐你當心!”
吼聲剛罷,只見鍾靜身後突然出現一張滿是血水的扭曲的臉,那臉上血口大張正要咬下,忽然詭異的一歪,然後倒了下去,露出一張黝黑稚嫩的臉。
鍾靜感覺半邊身子都在發麻,軟綿綿的一動也動不了,只能大張著眼等著鼻尖那剛剛迫近的惡臭過去,甚至忘了呼吸。
“鍾大姐你麼受傷吧!”濃重的口音,扁扁的聲音,穿著迷彩的小戰士滿身塵土,他手裡是一把刺刀,機槍早就沒了子彈,手腳並用才勉強不讓喪屍進來。
“門,門……”鍾靜只能說一個字。
“啊!俺用櫃子把門堵住咧!暫時不會進來!鍾大姐咱順窗戶下去吧!”
鍾靜鼻子一酸,環視這個小小的房間,外面滿是喪屍,有她的小曼,學長……一晚上她們都在奔逃,直到現在,只剩下她和這個小戰士。
小戰士半天沒等到鍾靜的反應,看到好不容易挪來的書櫃有點被外面的喪屍擠開了,連忙跑過去再次硬推回去,回來抹抹汗泥:“鍾大姐!別發愣了!快下去吧!啊!下面有人!”
他說著,利落的翻著窗戶,站到下面的空調外機上,回頭雙手伸開道:“鍾大姐俺接住你,你快下來!”
“下面……都是喪屍……”鍾靜猶豫,一抬頭,看到齊祭竟然半個身子在裝甲車裡,急的大叫,“齊祭!齊祭別走!救救我!”
齊祭不耐煩的抬頭看了一眼,忽然就這麼定著了。
只見那個小戰士和猴子一樣在晾衣杆和空調外機還有遮陽棚上跳躍著,這裡抓根晾衣杆那兒拆塊涼棚,轉眼就搭了個一溜向下的簡易梯子,就和消防隊的下滑柱一樣,排除下面那些正圍向公交車的喪屍,還真是讓人有一下子著陸的衝動。
小戰士又抹汗,憨笑:“快點鐘大姐!俺不會拋下你滴!”
鍾靜一腳踏在窗臺上,雙手把著窗邊框,全身顫抖。
她曾經以為自己淡定勇敢,昨晚那麼多人那麼驚慌,她還能努力冷靜著帶著大家四處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