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月能看到她身後堂屋裡的桌椅揩抹的很乾淨,靠牆的條案上放了一架四季花卉小插屏,上面的花卉都繡的很精美逼真。
她很快的就收回打量的目光,將手中的柳條籃子遞了過去,笑道:“周阿姑,這裡面是黑魚豆腐湯。也不知道您口味偏鹹還是偏淡,所以這湯裡放的鹽不多。若您覺得淡了,您就自己加點鹽進去。”
周阿姑看了她一眼,只伸手接過了籃子去,沒有說話。
薛嘉月也沒有再說什麼,對著周阿姑笑了笑,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就想走。
她沒有再說明天送什麼飯菜過來的話。因為她看周阿姑現在的臉色比前兩日好多了,腳步也不虛浮了,想必她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又住在一個院兒裡,所以看到周阿姑生病了,她不忍心看她無人照料,這才連著給她送了兩三日的飯。但現在既然周阿姑的病已經好了,往後她自然就不會再每日給周阿姑送飯了。畢竟她現在身上所剩的錢不多,不夠再添一個人嚼用的。
不過她還沒有走出多遠的路,就聽到周阿姑在叫她。
“你且等一等。”周阿姑的聲音聽上去還有幾分虛弱,不過倒是比以前少了許多疏離和冷淡。
薛嘉月應聲回頭:“您有什麼事?”
周阿姑猶豫了下,然後從袖子裡掏了一樣東西出來。薛嘉月看時,見那是一支銀簪子。簪頭是累絲做成的蝶戀花樣式,蝴蝶的兩根鬚子極靈動,稍微動一動就輕輕的晃動著。極別緻的樣式。
周阿姑伸手將這支銀簪子遞了過來:“我沒有別的什麼東西,這支簪子給你,就當是你這幾日給我送飯送菜的酬勞。”
薛嘉月先是一怔,過後她反應過來時只覺啼笑皆非。
“我前兩日就對您說過,之所以給您送吃的,是見您病了,身旁沒人照料,咱們又都是住在一個院裡的鄰居,彼此就該有個照應。我心中可從來沒想過要在您這裡得到什麼好處,所以這支簪子您還是自己收著吧。”
說完,薛嘉月轉過身就走了。
次日薛嘉月果然沒有再給周阿姑送飯,而周阿姑住的那三間正屋的門窗也還是緊閉著的,一切仿似都回到了以前。
一晃幾天的功夫過去了,這日就到了託月書院和太初學院放榜的日子。
其實這幾日薛嘉月心中也是很不安穩的,連睡夢中都在想著賭約的事。而薛元敬雖然一直沒有說什麼,但薛嘉月看得出來他心中也是緊張的。
於是這日一大早,薛嘉月就拉著薛元敬出門看榜單去了。
因為他們住的地方離太初書院更近,所以兩個人就先去了太初書院。等到了那裡一看,書院門口已經圍了許多等著放榜的學子了。
而在這群學子中,薛嘉月看到了譚宏逸。很顯然,譚宏逸也看到了她。兩個人的目光隔著人群遙遙的對上了。
第73章 考取頭名
時辰還早; 太初學院還沒有放榜; 在外等候的學子個個翹首望著書院門口。院門還是關著的; 沒有開啟。
薛嘉月心中也焦急。她一面緊緊的握著薛元敬的手,一面在人群中踮腳看著書院門口。她這會兒壓根就沒有閒工夫去理會譚宏逸。
不過孔修平也在。看到薛元敬在這裡之後; 他就走過來同他說話。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過後; 就見面前兩扇黑漆院門被拉開了,裡面走出來兩個人。一個手裡捧著捲紙,一個手裡拎著只桶; 還拿著把刷子。
“來了,來了。”外面等候的學子霎時都激動了起來; 爭搶著要朝那兩個人湧去,但被幾個護院給攔住了。
就見拎捅的那個人用刷子蘸了漿糊在院門口的告示牆上刷了刷; 隨後就放下手裡的桶和刷子; 幫捧紙的那個人往牆上貼榜單。
大紅的榜單,上面是用正楷寫的黑色人名。
學子們立刻你推我搡的往前推湧,焦急的看榜單有沒有自己的名字。片刻之後就聽得有大笑的聲音,也有人唉聲嘆氣的聲音。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薛嘉月畢竟年紀小,體型跟那些學子沒得比; 輕易擠不到前面去。薛元敬也怕她被人擠著; 所以一直緊緊的將她護在自己身邊。但就算這樣; 還是架不住旁邊人潮擁擠。
最後薛元敬沒有辦法,只好拉著薛嘉月擠出人群,將她安置在旁邊沒有人的地方,叮囑她站在這裡別動; 自己才轉過身,艱難的往貼榜單的告示牆走。
薛嘉月踮著腳,提著一顆心看薛元敬,忽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