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有什麼用呢?我們現在,人為刀俎,我們為魚肉啊,現在我們壓根就拗不過薛永福和孫杏花他們兩個啊。”
悲憤之下,她也不想再繼續的叫孫杏花和薛永福為爹孃了。這會兒她也懶得去想薛元敬會不會對她身份起疑的事,一切由著自己的本心來。
薛元敬聽了,就沉默著不說話,不過目光明顯的黯淡了下去。
因為他知道薛嘉月說的是事實。現在他們兩個相對於薛永福和孫杏花來說,確實是太弱小了。
薛嘉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薛元敬:“哥哥,我剛想了想,這裡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想現在就離開。到了外面,我總是會有法子活下去的。至於你,明年開春之後你就去參加縣試。我想過了,前幾日我們不是才剛撞見過村長夜裡爬趙寡婦家牆的事?你完全可以用這件事去威脅村長,再讓他來跟薛永福和孫杏花說,讓他們兩個同意你去參加年後縣試的事。有村長出面說話,想必薛永福和孫杏花也不敢不同意。至於剛剛的事,你現在就拿著鋤頭去麥地裡鋤草,裝作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等傍晚你回來,一來這件事薛永福畢竟是不好意思對你開口說的,而且他當時又沒有親眼看到是你在他背後對他動的手,二來你只咬定自己一直在麥地裡鋤草,中間壓根就沒有回過家,這樣他就算心中再如何的懷疑,也不會懷疑到你的頭上去。想必心中也只會以為這是我拿了什麼東西打了他而已。而且到時我已經跑了,他還能如何?”
這是薛嘉月覺得自己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哥哥,往後你就努力的考你的功名。我相信你以後一定能平步青雲的。而且你放心,但凡我還活著,以後我就一定會去找你。你我肯定會有相見之日的。”
說到後來,薛嘉月的聲音就有些哽咽了起來。
不管一開始她是存了什麼心思的對薛元敬好,也不管過後薛元敬為什麼會忽然對她好起來,但這段日子,她和薛元敬同受薛永福和孫杏花的嗟磨,兩個人之間早就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這會兒她不得不先行離開,心中總歸是捨不得薛元敬的。
想著薛永福待會兒就可能會醒過來,薛嘉月就想現在馬上離開。
但是她才剛起身站起來,就見薛元敬速度極快的也起身站起來。然後他雙手按著她的肩膀,將她重又按坐回了床沿上。
“你現在離開能去哪裡?”不同於以往一貫的冷靜,薛元敬這會兒面上滿是急切,語速也較以往快了許多,“你忘了前些時候我在鎮上衙門口跟你說過的話?且不說你現在只有八歲大,出去能做什麼。單就沒有戶籍,沒有路引這件事,出去投店都沒有人敢收留你。而且若被官府抓到,你就會被當成流民或者盜賊,到時重則斬首,輕則流放。你想這樣?”
“總會有辦法的。”薛嘉月的聲音發苦,“出去可能會沒有出路,但留在這裡卻必然沒有出路。既然如此,哥哥,你還不如讓我出去闖一闖。”
但卻被薛元敬一口給堅定的回絕掉了:“不行。若要離開,那也是我們兩個人一起離開。而且,要離開,我們也是要堂堂正正的離開。往後到了哪裡,我們兩個也都是要堂堂正正的。我絕對不會看著你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離開,往後還一直過著躲躲藏藏,見不得人的日子。”
薛嘉月自然也很想往後都堂堂正正的,但是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她現在不走,還能怎麼樣呢?等著薛永福醒過來之後知道是薛元敬打了他,到時他會如何的對待薛永福?她以前是聽秀峰村的村民背地裡說起過的,以往薛永福喝醉酒的時候沒少打薛元敬和他妹妹,甚至連自己的結髮妻子都會打。而且自孫杏花嫁過來之後,他還聽信了孫杏花的話,賣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也眼看著孫杏花嗟磨薛元敬而不說半句話,只要孫杏花不離開他就行。這樣的一個父親,你還能指望他對自己的兒子有多好?只怕都要打死薛元敬的。
“哥哥,”她看著薛元敬的目光就帶了哀求的意思,“你就讓我走吧。我這會兒若不走,等薛永福醒過來之後知道是你打暈的他,他會打死你的。而且等孫杏花回來知道了這件事,只怕她也要打死我的。”
“不會。”薛元敬卻神情十分冷靜的回答著,“他不會打死我。再如何我也是他親生的兒子,以後他還要指望我給他養老送終。至於你娘,她也不會打死你。她還指望著將你賣給她孃家做童養媳。而且我爹他醒過來之後也不會對你如何。據我所知,他們兩個最近賭錢輸了很大一筆錢,你對於他們而言現在就是十兩銀子,他們必然不會捨得真的對你如何。”
腦中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