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鬍子理過了; 身上的衣裳也都換了新的; 除卻面容清減了些,面上看著還是以往的那個譚宏逸。但是譚玉茶知道,大哥只怕再也不會是從前的那個大哥了。
而果然,隨後她就經常聽父親和母親提起,說譚宏逸的話較以往少了許多; 性子看著也內斂了不少; 做事也沉穩了。父親和母親對此都覺得很高興; 覺得譚宏逸終於長大懂事了,往後的這一份家業也能放心的都交到譚宏逸的手上。
但譚玉茶心中明白並不是這樣。可她又沒有法子對其他任何人提起那件事,只能一直憋在心裡。不過好在往後她沒事就會去同譚宏逸說說話,兄妹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倒是較以往好了許多。
就比如現在; 眼見譚宏逸看著薛嘉月背影時目光中滿是沉痛和掙扎,譚玉茶就開口輕輕的說道:“大哥,天色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若是在以往,她是絕對不會這樣同譚宏逸說話的,但是現在,因為懂得,所以自然會心生憐惜。
心中卻也由不得的苦笑。怎麼他們兄妹兩個人偏生就會同時栽在薛家兄妹那兩個人手上呢?她還好,難過了一段日子便漸漸的走了出來,現在親事也定下來了,只等開春和知府家的小兒子成親,但是看譚宏逸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走出來。。。。。。
譚宏逸聞言也沒有說話,只收回目光,斂下眼中的沉痛之色,轉過身不發一語的往前走。
不過心中卻對剛剛看到的一幕有些詫異起來。
薛元敬已是弱冠之年,薛嘉月也過了豆蔻年華,按理來說,便是兄妹之間以往再如何的親密,現在是不是也要避些嫌疑?可他們兩個人之間怎麼並沒有一絲要避嫌的意思,甚至看他們言談舉止較以往還要更親密一些。。。。。。
心中又想起薛嘉月雖然對他說過她早就定下了親事,但她現在都十四歲了,如何一直不曾聽說有人過來提起何時成親的話?
她說的這句話到底是真的,還只是在哄他?若是哄他的話。。。。。。
譚宏逸想到這裡,心中陡然就狠狠的一跳,只覺滿心激動起來,雙手都忍不住的開始發顫。但隨後想著她為了不讓他再纏著她,竟然不顧惜自己的名聲用這樣的話來搪塞他,可見她心中對他的厭煩了。
由不得的就又滿心失落難過起來。也不說話,只沉默著一直往家走。
*
薛嘉月和薛元敬一路回到家,雖然薛元敬面上看著還好,一路也都在親密的同她說話,但薛嘉月知道他連著考了這麼長時間的試肯定辛苦,所以一回來她就精心的燒了一頓上好的飯菜給他吃了,等吃完晚飯她就催他洗漱,然後又催他上床歇息。
薛嘉月自己這幾日也一直都在擔心,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就沒有個著落的時候,這會兒打發薛元敬去睡了,她自己簡單的將屋裡收拾了一下,隨後便也洗漱上床睡去了。
前幾晚她睡的都很不好,晚上斷斷續續的總是會醒過來,今晚倒是頭一挨著枕頭就睡著了,睡夢裡也覺得安穩的很。
只是睡到半夜,她忽然就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了過來。忙坐起來問是誰,就聽到薛元敬的聲音隔著門響起:“是我。”
薛嘉月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她並沒有要來開門的意思,只問道:“哥哥,你有什麼事?”
就聽到薛元敬在說道:“我有些不舒服。”
薛嘉月一聽,只以為他這是怎麼了,嚇了一大跳,外衣都來不及穿,趕忙的下床過來開門。
一眼就看到薛元敬正站在門外。
薛嘉月趕忙的問道:“哥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窗子裡透進來的星月光很弱,她也看不清薛元敬現在面色如何,就要轉過身去拿火摺子點蠟燭,但忽然就有一雙手臂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了她,緊接著她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沒有什麼。”薛元敬埋首在她的脖頸邊,輕輕的吻著她的耳根處,聲音含笑,“我只是想你了,睡不著,想要過來看看你。”
薛嘉月一張臉瞬間就紅了。不過隨後她定了定心神,就說道:“現在你看到了?可以回去睡覺了吧?”
“不可以。”哪知道薛元敬卻搖了搖頭,“我不要回去。我一個人睡不著,想要抱著你一起睡。”
薛嘉月大驚失色,一顆心立時就亂跳了起來。
他,他竟然要同她一起睡?他想做什麼?他們兩個現在還沒有親密到在一起睡這樣的程度吧?
心中一方面慌亂,一方面卻又害怕,於是她聲音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