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給面子,全部痛痛快快地飲下,傻子夫婿變成了正常老公,逢春也沒驕傲顯擺的意思,依舊進退得體,不驕不躁,老夫人看得暗暗放心,她本想著過會兒提醒逢春,夫婿如今不傻了,她在婆家更得小心行事,不可腦熱昏頭,現在看來,這孩子明白著呢。
外頭的男席還在觥籌交錯時,女席這邊已先散了,既而開起了茶話會,茶話會是公開場合,老夫人有私房話問逢春,某些話題,未婚少女不宜聽,遂和曹氏、施氏、高氏到了安靜的隔間,作為被審問的物件,逢春打起精神應對。
“春丫頭,在姜府,一切都還好吧。”五人坐定之後,老夫人望著容色嬌豔的逢春,對每個外嫁的孫女,都開始例行問話。
逢春輕輕點頭,溫聲回應:“還好。”實則,好什麼好,要是姜筠的殼子裡沒換人,或者他直接一命嗚呼了,她現在還不知是個什麼待遇呢。
老夫人輕輕嘆氣,目光中微帶責備:“你這孩子,連祖母也要瞞著麼。”
逢春心頭微動,隨即有些恍悟,晴雪是從老夫人這出去的丫鬟,今日隨她一塊回來,老夫人想知道她在姜府的情形,向她詢問自然再適合不過,逢春微垂臻首,靜靜回道:“已經都過去了。”若在座的人真心疼她,她大概會忍不住傾訴那段日子的委屈、難熬、彷徨、折磨,可惜,這裡沒有對她全心全意的人,相較其它人而言,老夫人待她是好,但那些好,都在逼著她向現實認命,而不是救她脫離苦海。
高氏作為嫡母,也不能太過漠不關心,況且,姜筠現在不傻了,逢春這條路子更得維護好,遂開口關懷道:“春丫頭,你在姜府那邊,府裡的丫鬟婆子,可有哪個怠慢你?月例吃穿住用,可都還周到?”
逢春依舊回答:“多謝母親關心,都很好。”這一點,逢春倒沒答假話。
曹氏似看出逢春不想多言姜府之事,便道:“五姑爺如今好了,倒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荒廢日子了,接下來也該進學讀書了罷。”
逢春看向曹氏,輕微頷首:“嗯,公爹已給二爺請好了先生,後天就來府裡給二爺單獨授課。”
“你婆婆出身書香世家,滿門簪纓,對自個兒子要求也嚴,你婆家兄長的功名,就是苦讀自考出來的。”曹氏笑容溫和,侃侃而談,“像咱們這樣的人家,雖說捐個官不是什麼難事,但到底不如自考出來的榮耀門楣,也給父母增光添彩,春丫頭,你以後可該督促姑爺上進讀書,若是姑爺有幸博個功名,你婆婆自然高興。”
逢春稍一沉吟,便道:“大伯母的話,我記下了。”
老夫人接過話茬,給曹氏的話點贊:“你大伯母說的對,你既將姑爺照顧的妥帖,又能敦促他勤奮上進,哪個做婆婆的會不歡喜?”在這一點上,老夫人其實對小媳婦高氏很不滿。
待婆婆說完,曹氏再道:“話又說回來,讀書掙前程到底是男人的事,你最多從旁鼓勵勸誡,再多的事,還是要靠他自己,我們女人最重要的事,還是要早些生兒育女,既能在長輩跟前承歡膝下,逗老人們開開心,你日後也多些依仗不是。”依曹氏的意思,哪怕姜筠讀書不成,單憑他的顯赫家世,以後恩封個官職,還是沒問題的,所以,逢春的重要加首要任務,依舊是早點生個兒子,才能穩固好自己的正妻地位。
老夫人聽得連連點頭:“正是這個理,我瞧姑爺現在待你挺好,趁這蜜裡調油的好時候,早些生個孩子。”
曹氏笑著打趣:“最好三年抱倆,五年抱仨,咱們就等輪著番的喝滿月酒、百天酒、週歲酒了。”
老夫人愈發喜笑顏開,連聲道:“說的好,說的好,你大伯母這張嘴,一向能討到好口彩,春丫頭,你可要努力些,早點給我們好訊息。”
饒是逢春自覺臉皮夠厚,也被這婆媳倆說的面紅耳赤,基本插不上話的高氏,表情有些難看,施氏是庶出二房的媳婦,因她規矩守禮,不生是非,所以,老夫人凡事也不落下她,給足了她太太的體面,這樣的小場合裡,她只略插幾句嘴,不冷場就好,不會因討不到老夫人的歡喜,而心裡吃味。
“家裡人都和你說什麼了?”回去的馬車上,姜筠神色清明地問逢春。
逢春拎起紫砂茶壺,倒出兩杯溫溫的茶水,遞給姜筠一杯,自己留了一杯,眼角彎彎道:“說二爺要進學讀書了,讓我好生督促你上進,早點抱個狀元的牌匾回家。”
姜筠輕輕莞爾:“好,回頭我給你找把戒尺,我若讀書偷懶了,你就打我手板。”其實,姜筠並不喜歡讀書考試,他曾經的夢想,是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然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