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那色鬼得逞了。
快意是一時的,後續的麻煩無限大。她這樣做使得李老闆當場發作,嚷嚷著叫人來,管教一通,青姐急急出來賠罪,才安撫了李老闆,可阮熹被帶走之前,耳朵清清楚楚的聽到那李老闆特意關照了一番,說是要青姐讓她好好學學規矩。
青姐這邊應下,才有了這一遭的捱打。
她是明白了,這個世界山河飄搖,朝不保夕,沒有人護著,人命堪比草芥,一個舞女歌姬,人家動一動夠阮熹喝一壺的。
怪不得系統叫她別後悔,現在阮熹就後悔了。
可是,後悔也遲了,現在除了靠自己,沒有辦法。
阮熹休息了會,待身體沒那麼難受了,才梳洗了一番,去到包間裡給李老闆謝了罪。
這一謝,就被灌了滿肚子的酒,往下喝的酒滿得彷彿頂著喉嚨,只要張口就吐出來一般。
阮熹出來時,步履踉蹌,搖搖晃晃隨時要跌倒,酒水上到臉上來,她的眼睛溼漉漉的,臉在脂粉下也遮不住蔓延的紅暈。
包廂在舞廳後面,隔著一個大大的花園,阮熹腳踩一排鵝卵石,高跟鞋走得歪歪扭扭,彷彿下一刻就要扭到,她撐著沉重的腦袋,穿過一從茶花,要往自己屋子走。
她走得並不穩,搖晃間,肚子裡的酒應和著,一陣翻江倒胃,酸水湧上喉頭,阮熹張了張嘴,在快要吐出來時,快步小跑過去,扶著一棵樹,低頭就吐。
可惜,除了酸水,什麼也吐不出來。
她今晚還沒吃晚飯,就上臺唱歌,臺下的李老闆見她是新人,又長得嬌美,還沒下臺,就被指名點姓的叫過來陪酒。
這事之後又遭了一頓打,後頭請罪時喝下滿肚子的酒,空蕩蕩的既是難受,又是噁心。
阮熹吐著吐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索性蹲下來,輕輕的啜泣。
百樂門是上海的不夜城,既是是夜晚,也燈火通明到天亮,這一片花園雖然大,但處處都是路燈,也不漆黑,後背有腳步聲傳來,阮熹偏了偏臉,只希望自己的狼狽不被人看去。
可彷彿那人發現了他,一步一步往這邊過來,燈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上,那長長的人影便越來越近,最後遮蓋住了阮熹的後背。
她盯著那人影,攥著著樹枝就要站起來離開,可大約是蹲久了,腿上一片痠麻,膝蓋一彎,就要往前撲去。
這一帶的茶樹今日灑了水,泥土溼潤,這一撲下去,鐵定滾滿身泥,阮熹頭沉得要命的,也顧不上那麼多,只來得及側了側身體的方向,避免被劃傷臉,就閉著眼睛,整個人歪倒下去。
“撲朔”一聲,茶樹被她砸得葉子簌簌下落,她整個人也埋在裡頭。
桓漢遠遠遠瞧著前頭有個人蹲著,因著剛剛在屋子裡跟人接頭,怕洩露了出去,出於警惕的心思,他思索了片刻,決定看看那鬼鬼祟祟的蹲在那的是誰。
誰料到沒等來他靠近,那蹲成一團的人眼看著站起來身體晃了晃,就往直接往樹叢裡倒,倒下去之後也沒有動靜了。
桓漢遠瞪了片刻後,還不見那裡有人爬起,只覺得驚奇,便快步上來,把跌在樹葉裡沒有動彈的人給撈出來。
他的手撈在軟綿綿的腰上,女人的小腰彷彿沒骨似的,直直地往後仰,彎成的那弧度,彷彿就要斷掉似的,看著就令人心驚,桓漢遠只好空出一隻手,託著姑娘的肩膀,防止她後仰著。
女人粉膩的香氣撲鼻而來,清談而微甜,混合著微微的酒氣,彷彿催情的藥物,勾得人臉紅心跳,頭腦發熱。
桓漢遠低頭看著懷裡的姑娘,她臉上的妝容已經花了,胭脂斑駁的暈開,燙得精緻的捲髮上插著葉子枯枝,即使如此狼狽也不能遮掩那豔絕的容貌,此時她正閉著眼,睫羽輕顫,粉色的小嘴裡發出哼哼。
酒精漸漸寢室了阮熹的大腦,她搞不清楚自己還是不是還躺在在了樹叢裡,此時她渾身沒勁,而自己的躺著角度也有些奇怪,似乎是臉朝上,仰躺的姿勢。
糟糕了,要是有人路過,也不敢保證會不會被踩到。
她睜開迷糊糊的眼,先是看到墨藍的天空,隨後茫然的轉頭,一張俊逸的笑臉便出現在視線裡,而自己,彷彿就在眼前的人懷裡。
那人嘴角彎起,玩笑般說道,“那花壇裡有金子麼?”
“什麼金子?”她反應有些遲鈍,眨了眨眼。
男人發出一聲輕笑,把她放正了,才繼續道,“沒有金子值哪得你不管不顧地一頭摘下去找。”他以眼神示意阮熹剛剛栽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