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旗袍的女人放下手中的煙桿,淡笑著說道。
那粗壯的婦人聞言,應了一聲是,旋即停止了鞭打,躬身站到一邊。剛剛勁頭,讓那壯碩的婦人額上發汗,順著兩頰鼓脹的軟肉流下來,可見,那一頓打,她的下手有多重,一旦私心也沒有。
阮熹得以鬆了一口氣,她癱軟在地上,渾身無法動彈,額前的髮絲被汗水沁溼,一縷一縷的貼在臉上,她勉力的張了張眼,朝上手的女人虛虛的望去。
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在叫囂著疼痛,阮熹咬著下唇,避免那痛吟瀉出口。
“李老闆好歹也是我們百樂門的常客,你這樣的態度,還讓不讓我們開門做生意。”女人塗得硃紅的唇上下開合,語氣緩緩,漫不經心,嘴裡卻是指責的話。
“做我們這行的,那個不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李老闆就是讓你喝幾杯黃湯而已,你頭一仰,灌下去,賠笑幾句,不就得了,再難受,回頭吐出來。沒必要得罪他不是,上頭和他有生意來往,在你這痛快的一推,攪黃的不僅是百樂門的信譽,還給鍾爺造成了損失,你——擔待得起嗎!”
說到最後,那聲音已經隱隱壓迫,她俯身,居高臨下地盯著阮熹,嗤笑道,“要不是那這容貌,你以為還能站在這裡。李老闆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犯不著對你動手動腳,怎麼著了你,不過是讓你來大家樂呵樂呵,圖個氣氛。”
“你呢,卻不管不顧的一把推了他,這下讓他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下不了臺來,他能不發作嗎!你這一頓打,也有他的意思在裡面。”
阮熹慢慢爬起來,半撐著身體,動了動唇,識時務的認錯,“對不起,青姐,我,我不是有意的。”
喚作青姐的人吸了一口煙,耷著眼皮,揮揮手,“行了,說什麼都遲了,不管有意還是無意,李老闆已經惱怒了,你現在收拾收拾,過去給他賠罪,這次可千萬別給我搞砸了,不然,你知道這裡的規矩。”
最後那句,隱隱暗藏威脅。
阮熹斂了斂眉,應道,“是,青姐。”
青姐看也不看阮熹,兀自吐著煙霧,吩咐她身旁的小丫頭,“你給她梳洗梳洗,帶到李老闆那屋子裡。請個罪,認個錯,這事也就揭過了。”
“記住了,這次,你可千萬別鬧小性子了。”
“我知道的,青姐。”
阮熹因為剛剛那一遭的鞭打,身體軟綿綿的,沒個氣力,腳軟得不像話,她勉力支撐,搖搖晃晃地扶著桌椅站起來,身體脫力又一下子摔下去,這下傷上加傷,皮肉都彷彿著了火一般,燎得疼痛。
阮熹皺著眉頭,輕嘶了一聲。
那伺候的丫頭蹲下身,掐著她軟綿的手臂,一手穿過腋下,勒住腰肢,把她扶了起來。
那力道碰到被鞭打過的皮肉,也是煎熬的,但是阮熹想早早離去青姐這地,低低的說了謝謝,那丫頭卻彷彿明白她迫切的心情,攙著她撥開珠簾,回到她的房間裡。
這一次,也是阮熹的失策,她才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在火車上了,有幾個婆子和健碩的男人看管著和她一起的幾個女孩,她不明情況,不敢聲張,暗暗的摸清形勢,直到到了上海的地界,下了火車,被直接帶到百樂門,才明白,她們這急色容貌出色的女孩是從那江南蒐羅來,專門送來到當百樂門舞女歌姬,她這時候有心想走,可那看收的人冷臉拿出她畫了押的字據,那時候阮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上海紙醉金迷,到處都是機遇,都是貴人,幾個女孩就被騙來,說是工作,實則不過是來到這邊成為玩物,給達官貴人們褻玩。
她既是吃驚,又是害怕,可什麼都遲了,逃也逃不掉,系統也不出現了,自從她鐵齒銅牙立下flag,說不攻略,系統連聲都不出了,往常還偶爾出來氣她,現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它不來提醒就罷了,反而彷彿對她徹底的放飛不管。
這讓阮熹有些不安,還是第一次,在沒有系統的幫助,這樣的後果是可怕的,她不僅沒有力量,連這一世原本的記憶也沒有。但是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她也不能慫是不。
是以,後來吃了虧。
這百樂門的規矩她不是不懂,被送來的那幾天,盡學規矩去了,但是她三世都沒被人這樣輕視過,動手動腳,像玩物一樣,在人前隨意輕薄,阮熹就是氣性再好,也怒了。
況且事情哪裡有青姐說的那樣簡單,李老闆不只是要她喝酒,除了這個,李老闆還在她喝酒的時候,一隻手悄悄的摸進裙底,要揉要捏,行猥褻之事,要不是她反應快,把酒往他身上一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