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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部分

笑意味地說,“你美極了,夢露小姐,我想即使是總統兄弟都會為你傾倒——我們很快就會接到他們的電話的,不是嗎?”

事實上,在電影拍攝的時間段裡,肯尼迪還不是美國總統,肯尼迪家族也還沒有進入聚光燈前,夢露當然也不可能和他們兩兄弟糾纏不清,但珍妮並沒有糾正克勞迪婭的意思,恰恰相反,她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略帶得意、沾沾自喜的笑容,對著鏡子轉圈地檢視起了自己的造型,“他們會的,是的,我想他們會的,這世上又有誰不會為瑪麗蓮。夢露而傾倒呢?”

這句話並不是瑪麗蓮會說出口的話語,不僅僅是因為它很自戀,而且也因為它的單詞較難,不符合夢露的文化水平,但這的確是夢露在照鏡子時常有的心理活動,珍妮現在的狀態並不尋常,她雖然沒有動用金手指,但卻好像是處在了共情餘韻之中,彷彿和那個真實的夢露牽起了一條心靈連線,關於她的一切都映照在她心裡,她可以隨時隨地扎進這攤名為夢露的水裡,但與此同時,她還清醒地意識到自我的存在。如果說之前的金手指是短時間內的痛飲,在淹沒性的情感狂潮之後,會有一種窒息而空虛的感覺,那麼現在她就處於一種舒服的微醺裡,她不再費心維護‘自我’的形象,不在乎髮型師和克勞迪婭會如何看待她的瘋言瘋語,反而很享受成為瑪麗蓮的感覺,享受著瑪麗蓮的心理狀態,她是怎麼為自己的美貌沉醉,怎麼崇拜著自己,怎麼在這種美妙的感覺中忘記現實的灰暗,她甚至享受著她內心深處的陰影,她不可告人的自卑和擔憂——她的光輝和陰暗對她是如此的坦白,這讓珍妮感受到了一種純粹的快。感,一種權力在握的感覺,這種感覺和出演凱倫時的享受感相當類似,但要更上一層樓,如果說凱倫讓人舒適,那麼瑪麗蓮這個角色無疑更讓人飄然欲仙,難以自制。

門被叩響了幾聲,然後開啟了,有人在說著導演想要見她。珍妮轉過身子,輕盈地走向了房門:從前剛入行的時候,她在走紅地毯時曾經開啟過金手指來共情瑪麗蓮,因為當時的她並不喜歡行走在眾人的尖叫聲和刺目的閃光燈中,即使後來隨著她的日益老練,金手指不再必須,但珍妮必須對自己承認,她始終不能享受紅毯,那對她來說確實一向是相當棘手的工作。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她不再認為對陌生人拋灑自己的魅力是一種負擔,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美麗裡,她喜歡漂亮的自己,喜歡有名的自己,在精神狀態好的時候,她喜歡這一切,喜歡看到人們為她的魅力所迷醉,他們驚歎的表情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權力,讓她獲取短暫的安全感,她的行為舉止、言笑談吐彷彿因此變得格外優雅,她連中學都沒有上完,但人們注視著她的表情讓她彷彿成為了一個公主,一個女王……

珍妮一直對旁人的注意力感到羞怯,這一點她是有所感覺的,她也許可以學會自信地接納這些驚豔的眼神,但要讓她主動佈施微笑與媚眼來風靡眾生,她本能地是有些排斥,她可以對著攝影機這麼做,經過努力也可以對著單個的人這麼做,但她做不到在現實中對所有人這麼做——她放不開,也許是不夠自信,也許是從東亞文化圈中繼承來的傳統觀念在作祟:如果你對一個人沒有男女方面的好感,那麼對他拋擲訊號顯然是有悖於道德的。即使是現在,她也不認為‘陳貞’會在回到現實中後這麼做,但現在,她已經完全進入了瑪麗蓮。夢露這個角色,同時清醒又沉醉地與她共鳴,她仰著頭,輕盈地踩著方根鞋走進了攝影棚,用富有深意的微笑和眼神注視著每一個人,沾沾自喜地看著攝影師、場記、道具師、燈光師……在她的笑容中不自在地瞪大雙眼,臉上流露出窘態,她清楚地知道,她征服了他們,擁有了他們。

啊,這些輕浮善變的男人,她喜悅而又秘密地想,當他們得到她以後是多麼的讓人惱恨,不,她早已經學乖了,她決計不會輕易讓他們得到,她只會這樣殘忍無情、純粹出於故意地地戲弄著他們,叫他們成為她的裙下之臣,讓他們為她顛倒痴狂卻終究一無所獲——這是男人的原罪,這是他們應得的懲罰,而她絕不會為此心軟。但她在面上絕不會露出分毫,恰恰相反,她會表現得格外天真無邪、和藹可親,彷彿剛才的性感不過是她的天賦,連她也無法控制,讓他們即使被她傷透了心,也還會為她尋找藉口,絕不會真正地憎恨上她。

她的眼光落到了場地中央的男人身上,他高大英俊、氣質出眾,淡然地凝視著她款款走近,彷彿絲毫不為她所動——他是全場最出色的男人,和這些凡夫俗子似乎根本不處在一個世界之中,但她不會被他騙倒,她看得出他的細微變化,那些蛛絲馬跡,喉結的移動,眼神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