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就算我為你捏出一張瑪麗蓮的臉也是無濟於事。”
“嘿。”珍妮防衛性地環起了胸部,“過分了好嗎——”
她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好吧,我承認,它們並不是很大,但我想瑪麗蓮也不是靠誇張的身材比例而走紅的。她的走紅……”
她閉上眼默默地回憶了一下夢露的情緒,“更多地應該算是一種營銷,一種氛圍,我想這和她本人的條件關係並不是那麼的大。起碼……”
珍妮吞下了沒出口的話:起碼夢露雖然一直試圖否認這點,但內心深處,她卻深深地相信,自己的走紅完全是包裝和營銷的功勞。這是她的心結之一:夢露強烈地渴望成功,然而又強烈地懷疑自己是否優秀到可以成功,她得到的東西越多,她就越覺得自己註定在某一天會失去全部,她從來都沒有過足夠的安全感,名氣反而成為讓她精神錯亂的罪魁禍首。
“唔嗯。”克勞迪婭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她繼續地說,“你很白,但那個年代的妝容風格就是那麼厚重,所以我要多上幾層粉,然後我們可以用一些高光和腮紅來強調你的顴骨,感謝科技吧,珍,哈雷路亞,你不需要把自己吃胖也能有一對漂亮的顴骨……痣呢?”
有人送來了一顆道具痣,珍妮說,“你知道嗎,有人說這是她自己點的——”
“噓。”克勞迪婭呵斥了她一聲,她小心地比對著電腦上的照片,在珍妮的臉頰上貼上了黑痣——而後退後了一步,挑剔地打量著自己的傑作,隨後滿意地笑了起來,“好吧,是時候把你交給髮型師了——我希望她小心點,短髮剪壞了可沒那麼容易修補——吉娜沒法來實在很可惜,我們最好別淪落到接發的程度……”
雖然也可以帶著頭套演戲,但為了真實感,珍妮還是情願剪掉她本來也不長的頭髮,在經過多次練習的髮型師手下,剪、吹、燙、定型,她很快就擁有了一頭夢露的標誌性捲髮,再換上了具有強烈六十年代特色的白色亞麻裙裝,和一件有些寬大的墊肩外套、粗跟高跟鞋、薄如蟬翼的絲襪。
“來。”在克勞迪婭的幫助下,她把假體固定在了胸衣上,又調整出了合適的褶皺,使得整體效果更加逼真。受到同樣待遇的還有珍妮的小屁屁,她細瘦的手臂則被忽略了:只要找準角度,再配合化妝,珍妮的手臂在鏡頭裡不會過瘦,現在那種鍛鍊後的緊緻感也會被遮去,觀眾的眼睛發現不了太多不對的,在這些細枝末節上,他們相當好騙,總會被本能給糊弄過去。
當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時,珍妮再一次為人類視覺的不可靠而感慨:她和夢露長得並不是很像,夢露的外貌有種孩子氣的感覺,尤其是短人中,使她顯得很稚氣,而珍妮則是很標準的日耳曼美女長相,她的輪廓要比夢露強硬一些。但在恰當的化妝術修飾以後,藉著陰影、高光和眼線、紅唇、眉毛、黑痣……她看起來和夢露居然有六七分相似——
如果她再擺出夢露的招牌姿勢的話,在這種種標誌特徵的模糊之下,有那麼一瞬間,珍妮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和電腦螢幕裡的夢露到底有什麼區別,她們都是年紀輕輕的漂亮女孩,都有世界性的名氣,都經過精心的修飾,甚至是人工的幫助,這個形象集中了許多人的心血,看起來相當迷人,但距離真實的她們實在都已經相去甚遠,遠到當她們審視著鏡中的自己時,湧起的除了強烈的自豪以外,還有難以言喻的陌生感,彷彿在鏡子裡丟失了自己。
“非常棒。”克勞迪婭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和髮型師交換了一個滿意的眼神:在充分準備和練習之下,試妝可以說是一次成功,這是服務大牌明星的必要素質。雖然化妝、試妝是很繁瑣的功夫,但大牌演員們的耐性普遍不足,怎麼在不打擾、弄痛演員的情況下儘快完成妝容,是大部分化妝師和髮型師的必修課——雖然珍妮弗的脾氣不錯,但沒人想挑戰她的極限在哪,能夠成功地在一小時內完成造型,也預示著在之後的拍攝中,每次化妝都不會太久,這讓她們很是得意。
“我很美,是嗎?”出人意料地,打量了一會鏡子中的自己,珍妮卻開口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對於第一次合作的髮型師來說,也許這還不是那麼奇怪,但克勞迪婭跟著珍妮已經有五年時間了,她幾乎被這個問題嚇掉了手裡的刷子:珍妮一直都是很低調禮貌的性格,和自戀毫無關係,她會誇獎化妝師的出色工作,但很少會和現在這樣,直接自誇起了自己的美貌。
“當……當然。”但這個問題當然不可能有第二個答案,她仗著自己和珍妮多年的交情,搶先一步地回答上了這個問題,一邊捉摸著珍妮的表情,一邊有些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