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也放輕了聲音,“不會真的是艾德里安吧!他昨天晚上好像也沒回酒店。”
“好啦,是一個你們都認識的人。”珍妮被迫吐露一些資訊,“懂行、可靠、知道規矩,不是那種一炮當真的稚嫩小夥子,不會一直等我電話,不會對媒體放風,一個很安全的選擇——你們滿意了嗎?”
“其實我常說你就是太謹慎了。”瑪麗的眼珠子一直在賺,明顯猜著那人是誰,同時還努力維繫著珍妮的談興,“珍,你想想你的生活有什麼樂趣呢?當然,你有錢、有名,可我一點也不羨慕你,去哪裡都要全副武裝,不能吃不能喝,連睡眠時間都要規定死,你值得找點樂子,哪怕要冒些風險——更何況,你看,找對人的話,風險也不是那麼的大。”
“說這話的人兩年前還號稱我會過上她夢寐以求的生活。”珍妮沒好氣地說。
瑪麗低笑了幾聲,克勞迪婭感興趣的是另一方面,“So——昨晚的樂子值得你冒的風險嗎?”
珍妮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知道減肥課程中的Cheating day——”
“真的有這麼大的樂子?”克勞迪婭抬高了聲音。
珍妮故意誇張地衝克勞迪婭舔了舔唇,做出回味無窮的樣子。“你要知道我已經有很久都沒開葷了,所以,就是有這麼好。”
三個女人八卦地低笑成了一團,瑪麗比了個鄙視的表情,“你這完全是在刺激我這個單身人士。”
“拜託,我們可是馬上要去豔遇之都,親愛的,到巴黎後你就可以放假了。”珍妮揮了揮手,“我的衣箱任你選擇,去給自己找個豔遇吧。”
她倒是真有這方面的心思,瑪麗跟她這幾年來一直都沒休假過,在巴黎應該不至於會有狗仔隊,她把瑪麗帶過去本來就是給她放假的意思。
瑪麗真的露出了心動的表情,但又有些猶豫,“可我還得給你買咖啡呢——”
在珍妮懷疑的眼神中,她吐露了心聲,“好吧,我只是想多學學在國外的外景到底是怎麼運作的。”
看來艾米麗。布朗特並不是唯一一個‘關於電影什麼都想知道’的人,珍妮聳了聳肩,“好吧,隨便你。”
“當然,如果你讓我走開的原因是不要耽誤你和那個神秘先生的優惠……”瑪麗拖長了聲音,珍妮玩笑地瞪了她幾眼,兩人一邊走一邊說,差點撞到了剛走進貴賓候機室的梅麗爾。
比起隨扈多多的珍妮,梅麗爾倒是輕車簡從,只有自己一個人,拎了一個行李袋,也沒有化妝,看起來就像是隨處可見的中年婦女一樣不起眼。她看了珍妮和瑪麗一眼,搖搖頭嘆了口氣,“女孩們。”
兩個‘女孩’都有些不好意思,瑪麗衝珍妮吐了吐舌頭,拉著克勞迪婭走她們的經濟艙通道去了,梅麗爾和珍妮在貴賓室裡稍等了一會,也在頭等艙中安頓了下來。
“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梅麗爾一如既往,犀利得讓人都有些不舒服了,她探尋地看了珍妮幾眼,“從角色裡走出來了?”
“是的。”珍妮並不意外她早已一眼看破自己的問題,梅麗爾的洞察力和城府讓人欽佩。“我感覺輕鬆多了,前幾個晚上我一直沒有睡好,經常半夜醒來還覺得自己在安迪的情緒中無法自拔,情緒的基調就很灰暗和絕望。”
她乘機向梅麗爾討教,“但我現在又有些擔心,害怕我現在走出來以後,到巴黎又無法入戲了——你是怎麼處理這種問題的呢,梅麗爾?”
“你在談論的恰恰是每個天才的體驗派演員都無法避免的問題。”梅麗爾把雜誌放回了置物袋中,“一杯咖啡,謝謝。”
“我要一杯冰水,謝謝你。”珍妮對空姐露出禮貌的微笑。“你的意思是表現派演員不需要處理情緒方面的問題嗎?”
“會少得多,表現派的一大標誌是他們由頭到尾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演戲,他們只是在演繹一個角色,”梅麗爾說,“換句話說,他們的投入當然是最少的,要抽身而退也簡單得多,不過,根據我對你的觀察,你的表演手段應該更偏向於體驗派,不論是《芝加哥》、《加勒比海盜》還是《戀戀筆記本》,你都有很多不屬於表現派能掌握的小動作——你知道我的意思,如果是表現派的話,最天才的演員也只能記住七八個小動作,並且有意識地把它們運用到表演中,但我注意到你在每個角色上都有一套自己獨有的動作習慣,這說明你在出演前已經透過種種研究、想象,為自己樹立了一個幾乎是實在的角色,你的表演就是你進入到這個軀殼的過程,又或者說是這個靈魂進入到你軀殼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