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看來還是有些過意不去,“抱歉,我在這個鏡頭上花太多時間了——”
“不不,”珍妮打斷了羅伯的話頭,“我聽維傑裡——我聽切薩雷說過一些事,馬歇爾先生,我真的非常感謝你這種敬業精神。”
她盯著羅伯的雙眼,平靜而誠懇地說,“我相信這種追求完美的特質會讓電影變得非常棒,三分鐘、三小時、三天都沒問題,只要你不滿意,我們就會再拍下去。”
羅伯看來有些不知所措,他摸了摸鼻子,“哇哦——叫我羅伯,女孩——珍妮弗對嗎?你太客氣了,在LA,除了服務員以外,沒有人會這麼稱呼別人,叫我羅伯就好。”
“OK,羅伯。”珍妮抓起另一把冰塊,開始給右手冰敷,“說真的,你也不必對我太客氣,我完全站在你這邊,我是你的人。”
和預想中的感動、欣賞不同,羅伯先是皺起眉,研究地看了看珍妮,又想了想,這才笑開了,作勢和珍妮碰了一下杯子,“謝謝你的支援——哦,不過你這樣就讓我接下來的話很難說出口了。”
“你是說?”珍妮心裡其實大概也有底了。
“你知道我本來打算給吉蒂加戲,這也是為什麼我選了你而不是露西。劉,你的歌舞基礎比劉更好。”羅伯解釋說,濃眉皺成了一團,“但開拍後事情要比我預想得更……”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採用直白的說法,“更難掌控一些,在開拍之前我有點太自信,一直在做加法,但現在我只能做點減法,還是以原劇框架為主,所以你的那段歌舞可能得刪掉了。”
這是個很突然的告知,意味著珍妮過去一個月的歌舞課白上了,對一般人來說當然很難接受,但珍妮卻有心理準備,她認可地點了點頭,“沒問題,羅伯,從整個劇本的角度來看,當然是刪掉更加簡潔利落,觀眾不需要在吉蒂身上浪費太多注意力,她是一個叮咬,一個刺激,讓觀眾振奮起來就行了,給她一段歌舞會讓劇本在中段有些臃腫。”
羅伯吃驚地瞪了她一會,珍妮笑著說,“怎麼?難道一個金髮碧眼兒(Blonde)不能有點智慧嗎?”
“但我——你不是——”羅伯過了一會才鎮定下來,“好吧,我讀過你的簡歷,說實話你和我想得很不一樣。”
他用嶄新的眼神掃視著珍妮,“我開始明白切薩一直在說的都是什麼了,你和LA的大多數女孩都不一樣。也許——他的提議是有道理的。”
“什麼提議?”珍妮茫然地問。
遠處傳來場記的喊聲,羅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會聯絡切薩的,珍妮,謝謝你,你很專業,和你共事讓人愉快,我該走了,明天見。”
他匆匆衝珍妮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珍妮目送他消失,這才下去卸妝換衣。
所以切薩雷又瞞著她在和羅伯。馬歇爾推銷什麼?
不對,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瞞著她的,他只是懶於告知而已——切薩雷真的是很專橫的那種經紀人,珍妮猜想他對自己是有個計劃的,只是到現在為止作為當事人她完全一無所知而已。
不知在賭什麼氣,她下定決心不給切薩雷打電話,直到他主動聯絡自己為止。——生活就像是一場強X,一樣是被專橫管理,她至少還可以選擇有尊嚴的冷處理,而不是毫無用處地打電話過去東問西問、牢牢騷騷。
不過,這一次切薩雷沒讓她等太久,珍妮晚上剛溜過華盛頓回家,他就打來了電話。
“你在片場都做了什麼?”切薩雷劈頭問。珍妮一邊上樓一邊疑問地‘啊?’了一聲。
“你知道我讓你在片場好好表現。”切薩雷說。
珍妮有些迷惑,“可我的確好好表現了啊,啊——如果你說的是我的歌舞被刪的事——”
“你的歌舞被刪了?”切薩雷微微提高聲調,但在珍妮回答前又改變主意。“沒事,就整個劇本來說那反而是好事,這算不上什麼損失。我想知道的是你在片場都做了什麼?羅伯在片場表現得就像是個暴君,而你只是進組第一天就把他征服了?”
珍妮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但仍力持鎮定,甚至反調侃切薩雷。“我從你聲音裡聽到的是驚訝嗎?維傑裡,驚訝?這真是兩個很難聯絡到一起的單詞。”
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輕微失態,切薩雷的語調一下收斂了許多,“我們見面再談吧——明早你有戲嗎?”
“沒有,”珍妮問,“你要我來公司找你?為什麼?”
“我約了羅伯週六一起吃晚飯,你也要來。”切薩雷說,“這周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