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無聲一笑。最後看了一眼面前巨大的老照片,抬手小小比了個射擊的動作,轉身離去。
照片上,一名與弗斯科有五六分相像的青年穿著一身禮服,推著一輛輪椅。上面的男子瘦骨支羸,表情呆滯。那人正扶住病人的肩膀,去承接盛裝老婦人授予的勳爵。
下面用金色花體字備註道:“祖父邁克爾受勳日留念”。
☆、第90章 小先生
華夏地大物博,又趕上經濟改革,每日各種新奇事兒層出不窮。如今,古玩賤價的新聞已然是昨日黃花,時下最流行的話題是包治百病的氣功大師,和身邊的誰誰下海做生意,才幾個月就賺到了夠花半輩子的錢。
所以,當人們看到雁遊這個名字再度出現在頭條時,第一反應是有點眼熟,但需要想一想才能記起他之前做過什麼。
再看新聞,發現這位小同學最近成立了一傢俬人古玩修復兼展覽館。有意思的是他展出的不是自己的收藏,而是別人的——凡是流落海外的華夏古玩,如果帶回四九城並願意放在展覽館展出十天以上,都可以免費修復,並終身保養。
看了這則新聞,人們只頓大開眼界:感情那些老古董的瓶瓶罐罐同電器傢俱一樣,也需要時不時保養一下啊。再一看,原來這家展覽館沒開在新建的現代寫字樓,而是老城的一幢大宅子,瞅著照片古色古香的很有味道,又不收門票,哪天得空去參觀參觀好了。
至於修復這一條,一般人都選擇自動忽略過去:家裡年代最久的當屬老頭老太,有什麼毛病只有醫院能“修”。
對普通人而言,這家展覽館不接地氣。對業內精英而言,雁遊只是個雖然有點名氣但展現實力不足的小輩。
於是,理所當然的,展覽館正式掛牌的第一天,除了身邊的親朋好友,還有被鞭炮驚動的鄰居前來捧場看熱鬧之外,再沒有別的客人登門,一整天下來,門可羅雀。
不過,這種情況倒也在雁遊預期之中,所以既未感到意外,也不覺得沮喪,甚至反過來安慰鬱悶不已的慕容灰:“雖然早有這個打算,但我原本打算畢業後再成立。不出意外的話,到那時候我應該已經積累了一定的資金與人脈,能保證維持展覽館的運作。現在提前開設,根基不足。如果客如雲集,那才是咄咄怪事。”
慕容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這些你都跟我說過了。但現在我擔心的是,一點知名度都沒有,你的計劃能成功嗎?我爺爺手裡有幾件老物件,要不讓他拿過來給你捧捧場?”
雁遊意味深長地說道:“那些都不需要。這裡只是一個道場罷了,也可以說是戲臺。我們現在只要讓別人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就好,等時機一到,再利用它推出那件東西。無論客人多寡,都不會影響那件東西的價值。”
這些安排慕容灰也知道,但關心則亂,事到臨頭反倒不像雁遊能沉住氣。當下聽雁遊又解釋了一遍,不禁為自己的毛毛燥燥感到不好意思,便趁勢轉移話題:“小雁,英教授和陳教授他們都在幫忙修復壁畫,我也可以的。”
“你?”雁遊偏著頭打量了他一番,最後指指一旁被刷得油水滴答的花梨木菱格板,“你先學會刷桐油再說。”
幾天前英老聽雁遊說完計劃後,馬上決定暫不離城,一切照雁遊說的辦。
計劃的第一步是把雁遊早想好的修復展覽館開設起來,那麼就需要場地。眾人正為房租來源犯愁時,慕容灰一臉壕爽地說,場地費用他全包了。
他提供的地點自然是城裡的祖宅。打掃出一個閒置的跨院,再把密室裡古色古香的小玩意兒拿出來擺上,根本無需再另行設計佈置,就是一處混然天成的古韻展館。
雁遊近來都沒空去淘貨撿漏,來到現代,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修復別人的藏品。但畢竟是自己主管的地方,拎包進場,沒有一件東西屬於自己,對收藏者來說總是不大得勁。
想了想,雁遊便把當初改建新房時、從房樑上拆下來的花梨木隔板給運了過來,打算在寬大的堂屋裡搭出一間工作室。等將來客人多了,可以現場演示一些古玩保養手段。
正如金器銅器,以及有彩繪的物件要定期進行防氧化保養,木製品也需要保養。慕容灰自告奮勇地搶過了塗桐油這道工序,結果做得七零八落,讓雁遊看得直搖頭。
被嘲笑的慕容灰訕訕說道:“咳咳,那個,術有專攻。這種精細活計我不在行,但你讓我傳遞的那些訊息,我可是一個字也沒改,設法傳到了日不落。估計現在弗斯科已經在跳腳了吧?”
“他不至於跳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