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盡全身的力量終於讓自己平靜下來,唇間勾起不懷好意的笑:“王爺有了心愛的女人,不知道有沒有告訴父皇?你猜父皇會不會恭喜你?還是說會嘉獎左大小姐?”
他言下之意是指司馬焱煌身為皇上的男寵,居然敢喜歡別的女人,是不是不要那女人的命了。
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從來沒有人敢威脅他!
司馬焱煌眼頓時冷如冰泉,掃過了宗政澈的臉,那極度的冷,極度的寒,彷彿輔天蓋地的飛雪襲向了宗政澈,讓宗政澈不禁退開了數步。
兩人就這麼對視,一樣的優雅,一樣的高貴,一樣的卓越,可是人比人就是要氣死人!
宗政澈雖然貴為太子,可是隻要站在司馬焱煌對面,他永遠只能是陪襯!
一個最為昂貴的陪襯!
高下立分!
司馬焱煌陡然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
轉身。
揮袖。
昂首而去。
唯餘清風徐徐,飛葉飄飄為其背影。
頓時一股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的滔然之勢,躍然而上,將司馬焱煌襯托得霸氣天成。
他,是天生的王者!
是睥睨天下的存在!
宗政澈站在原地,陰冷的目光如蛇般盤旋在司馬焱煌的身後……
此時的他對司馬焱煌又嫉又恨,怨毒的心更是扭曲!
憑什麼?憑什麼一個男寵竟然有他所不能比擬的氣勢?
這天下不全是他的麼?可是他居然在剛才差點臣服於一個男寵的威壓之下!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一道風吹來司馬焱煌飄渺譏嘲的聲音,令宗政澈更是恨他入骨!
豈有此理!
簡直是目中無人!
宗政澈羞憤交加,抓起了散了架的轎板,對著一邊的名貴鮮花狠狠的砸了過去。
“啊!”
他瘋狂的叫喊,發洩著心頭的憤懣,手起間毀花木無數……
頓時,漫天飛揚青草,花瓣如雨,塵土飄飄,剛才還美不勝收的御花園瞬間成了一片狼籍。
直到將花囿裡所有的花砸得稀巴爛,宗政澈才感覺舒服了許多,他狠狠地扔掉了手中的轎板,背靠在一顆大樹上喘著氣。
臉上的猙獰之色漸漸褪去,現出一片陰冷的淡漠。
“太子哥哥。”司馬千鸞怯怯地站在不遠處。
眼微微看了過去,看到一身粉紅色衣服的司馬千鸞,薄透的面紗遮住了她的臉。
不過透過陽光,他還是依稀能看到她臉上的傷痕。
真是很醜。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底沒來由的泛起了厭惡之心。
他皺了皺眉,冷冷道:“你怎麼來了?”
“我……”司馬千鸞慢慢地走了過來,她看到了宗政澈眼底的嫌棄,心狠狠地一抽,眼中瞬間閃過了陰冷,可是在對上宗政澈時,立刻變得楚楚可憐。
她咬了咬唇,輕道:“我想你了。”
等看到宗政澈神色僵硬時,連忙道:“對不起,我不該來打擾太子哥哥的,可是我怕……”
“怕?你怕什麼?”
宗政澈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雖然司馬王府的事,他原諒了她,也認為一切都是那個叫玉潔的丫環搞的鬼,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能象原來對司馬千鸞那樣心無介蒂了,總是多了一層防備。
敏感的司馬千鸞當然明白宗政澈所想,她作出擔憂狀,道:“我聽說妹妹進宮了,怕她對你不利,你也知道,她是一個多麼狠毒的人,連我都能下得去毒手,別說是太子了,上次在王府裡我受了那賤丫頭的矇蔽,沒有能保護你,這次我一定要保護你,否則我這輩子就不會安心的。”
說完,她拉著宗政澈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臟處,聲情並茂道:“太子哥哥,感覺到我的心了麼?只要你願意,哪怕讓我為你死我都願意。”
掌心的柔軟彈性讓宗政澈心神一蕩,再想到司馬千鸞的話,心更柔軟了,心頭一軟,還好,他還是有人愛的!
至少司馬千鸞是真心愛他的。
他猛得拉住了司馬千鸞的手,目色灼灼的盯著她,一字一頓道:“你真的願意為我做任何事麼?哪怕是死?”
司馬千鸞大驚失色,心裡害怕不已,難道太子真是讓她去做要丟性命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