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不知道她嫁妝裡藏著的金山銀山,以為那一世他說破她的身世之謎,祁王為了永絕後患,將她也殺了。所以她醒來後,就再也沒有嫁祁王,而是另外攀上了言喻之。
她搖搖頭:“這一世的事還沒有過完,不說下一世的事。”
他氣悶悶地從榻上爬起來,提著鞋就往外跑衝,嘴裡唸叨,“朕不但要跟你說下一世的事,而且還要說下下世的事,生生世世,都得找你說清楚,反正你逃是逃不掉的。”
少年沒有多想,拿著偷來的肚兜,第二日與言喻之攤牌:“朕要娶四姑娘為後。”
第38章
言喻之盯著肚兜,肚兜上繡著山桃; 燻著他熟悉的洛瑰寒露; 他一眼認出這是誰的肚兜。
言喻之幾乎瞪紅眼; 咬牙切齒:“聖上。”袖子下的手緊捏黑棋子; 碾碎成灰,好不容易擋住殺人的衝動。
少年緊皺眉頭,像是在思考接下來的事,片刻,他收起平日吊兒郎當的模樣,“這是朕偷來的。”
言喻之一愣。
少年:“朕之所以偷這個來,就是為了向言卿表明; 朕的決心有多大; 足以令朕扮宮女也要溜進去偷肚兜。”他如實以告:“朕本來是想拿這個氣你的; 可是朕不能讓你誤會她,所以朕現在要換種說法。”
言喻之冰冷的眼神掃過去。少年有些害怕,第三世他被言喻之廢掉的時候,言喻之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可是現在; 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想要言婉。很想很想要。他想日日喝她煲的湯; 想要日日嘗她的唇。他不想再孤獨地守著這諾大的皇宮了。
少年深呼吸一口氣,顫顫巍巍地翻出心中的底牌,只是這一次,不是為了牽制任何人,而是為了得到一個人。
言喻之瞪大眼。不等他開口說話,少年眼神堅定; 一字一字,將言婉的身世挑明。
他不但點破她的身世,而且還將自己的打算也交待出來:“她本就是金枝玉葉,朕娶她做皇后,日後她生下皇嗣,無論男女,朕都會將皇位傳給她的兒女,這樣一來,也算是將江山還給了她。”
停頓數秒,少年繼續說:“沒有人比朕更適合娶她,朕不怕什麼欺君之罪,因為朕就是君王。”
言喻之坐在那,除了耳朵,身體其他所有部位都沒有知覺。
小皇帝將阿婉身世說出來的那一刻,毫無疑問,他動了殺念,可是下一秒,小皇帝又掏出另一番話,他告訴他,他是想要徹底解決身世的事。
少年學聰明瞭,懂得攻心了,步步緊逼,一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言喻之,“朕知道言卿喜歡她,可是言卿,你真的能守她一輩子嗎?朕不但能長長久久地守著她,而且還能給她光明正大的名分。”
言喻之悶得無法呼吸,餘留的所有情緒隨之僵凍。
小皇帝的話,一針見血,戳得他毫無還擊之力。
他拖著這殘廢的身體,本就活一天算一天,而且從名義上來講,她是他的四妹,若不能恢復身份,即便日後她嫁他,也註定受世人指點。
就在這時,少年拿出可以證明言婉身份的東西來,義正言辭地說:“只要言卿答應將她嫁朕,朕立刻就公佈天下,以皇室的名義,恢復她公主的身份。”
少年一口氣說完,微微喘著氣,渾身上下都繃緊了,直勾勾盯著言喻之。
言喻之的眼裡,再無憤怒,只有猶豫。
少年很少與言喻之博弈,這時候生出勇氣來,咄咄逼人:“言卿,你既然喜歡她,就該給她最好的,就算你現在再怎麼不甘心,哪怕是想廢了朕,也得考慮清楚,你成事之後,她該何去何從。”
他用眼神明晃晃地示意他,一個健壯的少年,與一個病怏怏的男人,誰更能給言婉幸福。
許久,言喻之沉聲問:“聖上這算是在威脅臣嗎?”
少年搖頭:“不算,朕這是在爭取喜歡的姑娘。”
言喻之:“聖上不怕死嗎?”
少年咬住下嘴唇。
他想,橫豎他已經死過幾回了,再死上一回,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這一世是他初次遇見她的時候,對於他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能夠活久點。
在她的陪伴下,儘可能地活久點。
“怕。”
“怕,你還敢到我跟前,說要奪我的心頭肉?”
少年儘可能地穩住自己,在言喻之跟前,他是真的怕。“因為朕想要她,就算怕,也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