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未決的事總算有了定論。
他撈起少女的袖子,一點點去探她的手,以為她會閃躲,卻不想,她竟主動將手遞過來,踮腳貼近,咬著他的耳朵說:“太后娘娘沒給聖上請教養宮女嗎,難道不知道,姑娘家的守宮砂,輕易瞧不得?聖上特意檢視阿婉的守宮砂,是想做什麼?”
她氣若幽蘭,溫熱的呼吸灑在他耳垂邊,激得他渾身一個顫慄,滿臉羞紅,連忙將她推開。
言婉捂嘴笑,“原來聖上也會紅臉,我只當聖上天真無邪,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呢。”
少年皺起英氣的眉,他瞪了她許久,最後緩緩移開目光,饒有趣味地往外拋話:“對啊,朕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已經很久沒有找到心儀的玩伴,婉姐姐的出現,正好給了朕一個意外驚喜。”
她卻在這時開口:“聖上,阿婉是進來陪公主的,不是來陪你的。”
少年雙手負背,得意洋洋地朝往而去,“哦。”
自那日披帛的事情過後,小皇帝再也不曾在言喻之跟前提及言婉,半個字都不往外露,言喻之偶爾問起,少年一概搖頭,“不清楚,你去問母后。”
少年等了半個月,沒能等到言婉向他示好,她嘴裡說的“不要來招惹我”,似乎是真心話。
這兩兄妹,一個比一個神秘莫測,疏寡冷靜的性格,倒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她沒有動靜,少年自己倒坐不住了。自己跑過去看她,卻發現窗子已經全都被死死封住,像是特意防止誰從窗戶爬進去。
少年只好從殿門進入,遙遙望見屏風後面的身影,美人挑燈夜讀,別有一番風情。
她抬眸望見是他,並未感到意外,怡然自得地翻書,嘴裡淡淡道:“阿婉見過聖上。”
別人擺出這副不死不活的淡然模樣,他只會嫌惡心,覺得那人故意耍心機譁眾取寵,可是換做是她,他竟然莫名地覺得合適,彷彿她天生就該是這樣。
大概是因為看慣言喻之多年來的囂張跋扈,所以面對她的時候,也就不覺得大驚小怪了。
少年自己搬張椅子在她旁邊坐下,嘴上說的每一個字都足以令人驚心動魄:“朕原以為,你是奔著朕來的,其實也挺好,畢竟你是公主,朕是天子,公主配天子,綽綽有餘。”
她放下書。
滿殿的宮人早已屏退,屋內就他們二人。
他有意撥弄她,“你是進宮來銷燬秘密的吧,先迷惑朕,然後順理成章地解決剩下的事?”
少女笑道:“聖上何出此言?”
少年烏眸黑亮:“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朕什麼都知道,連朕自己的死法,都知道。”
第37章
言婉臉上笑意未減,心中雖有驚訝; 但是仍舊淡定; 問:“聖上福澤恩厚; 好端端地; 怎地提起一個死字。”
小皇帝煞有其事地往周圍看了看,而後神秘兮兮地湊上前:“你上一世,嫁的是祁王,你的正妃之位被你家六妹奪去,對不對?”
言婉朝虛無半空中瞄一眼,白刀沒有出現。
那就只能由她自己來應對眼前的情況了。
言婉打量眼前的少年,他英俊略顯稚氣的面龐下; 藏著與年齡不符的深沉與冷漠; 他接住她的眼神時; 目光裡含了世事滄桑。
她斂起神色,盯著他,不再掩飾,一字一字往外拋話:“先是毒殺; 沒死透; 又用繩子勒死。”
少年一個抖肩,撫上自己的脖子,“哎呀快別提了,朕現在想起來還覺得隱隱作痛。”他眼裡閃起異樣的光芒,喜不自勝,“朕果然沒猜錯; 你確實和朕一樣,這一次,朕真正是有玩伴了。”
他又問她:“你這是第幾次?應該是第一次吧,前面兩次,朕都沒能察覺到你的異樣,唯獨這一次,你變得不一樣了。”
她好奇地盯著他,“前面兩次?”
少年趴在書案上,雙手抵著下巴,怏怏道:“算上這次,朕已經第三次重新活過來了。每次死掉後一睜眼,又是十四歲的年紀。”
言婉曾經聽白刀聽過關於復生者的存在,靈魂不死不滅,永遠無限徘徊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想到,竟被她碰上了,而且這個人,還是安國的皇帝。
小皇帝嘴裡說的前兩次,那個時候,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任務者邁入過,她是白刀的測試任務者,所以會優先分配到這些未經踏足的嶄新世界。
他在他第三次復生的時候,恰好遇見她。
話說開了,紗捅破了,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