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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破大家的手指,每人往碗裡滴了幾滴血,端著碗進屋後,不一會派人傳話,說讓我們回去。”

她剛說完,言婉笑起來,問:“這些天都是這樣嗎?”

綠玉點點頭,神秘兮兮地湊上前:“所有的丫鬟都被割破手指取了血,據說是為了給某位大人物滴血驗親。”

言婉唇間笑意更濃。

哪裡是滴血驗親,分明是嘗血尋人。

她六歲才被接進府,六歲之前多病多災,全靠名貴藥材續命,體質自然與旁人不同,且她現在還在服用小時候埋下的秘方藥,他覺得她的血好喝,大概就是這個原因。

同樣是孃胎裡帶出來的身嬌體弱,言喻之就沒有她這麼好運了。他的病,令他身體感官異於常人,每每發作起來,更會感受到千倍萬倍的痛楚。

他敏感得很,味覺猶甚,不同人的血嘗在他嘴裡,完全不一樣。

那廂,言喻之遲遲找不到人,每次發作起來,心裡有盼頭,更加煎熬。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惦記。

他臉色蒼白,額間汗珠涔涔,一碗新鮮的血擺在眼前,管家跪在地上勸:“大人,您就委屈一下,喝了它吧。”

言喻之舔了舔嘴角,想起那日無意中發現的香軟少女,牙間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去……繼續找……找到再來回話……”

管家跟隨言喻之多年,從小照料他,如今見他這副模樣,心裡難過至極。

也不知道大人是怎麼了,忽然就變得挑食,先前還好,如今一日比一日倔強,忍到這種程度,仍然不肯下嘴。

管家萬般無奈,心想,又不是一日三餐的食物,不過一碗血,喝掉就能緩解症狀,都喝了那麼多年,至於嗎。

言喻之癱在輪椅上,微微喘氣,一閉上眼,滿是那日香甜的滋味。

他忍了一個時辰,最終沒能撐下去,差點痛死過去,最後被管家逼著灌了藥。

挑食也有好處,原先一痛起來,根本不能忍,如今為了等那一口夢寐以求的血,他竟然也能堅持好一陣了。

一個月後,言喻之再次發作。這一次發作,恰好在夜裡,他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來不及做其他想法,強撐著身子坐輪椅來到小竹林。

在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上等,沒敢提燈籠,怕打草驚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他渴望地盯著竹林那頭。

要是沒記錯,上一次遇見她,也是十五。

疼痛從胸腔處蔓延開來,順著血液,張牙舞爪地扯著他全身每一根神經。

他忍不住顫抖起來,死死抓住輪椅的扶手,直勾勾遙望前方。

夜色濃得化不開,夏風颳過,掀起竹林浪湧,就在他快要痛昏過去之際,忽地望見有什麼在暗處竄動。

他想要開口,卻沒有力氣,呼吸越來越急促,生怕錯過。

黑暗中,少女踏風而來,身後碧波盪漾,她的眼不是眼,是天上星星落入凡間。

“大人。”

香氣撲鼻,嬌軟豔媚。

想要。

現在就想要。

想要喝她的血。

渴求的慾望在內心深處膨脹擴大,他用盡所有力氣,嘗試著伸出手。

不等他碰到她,她已經先行一步行動。

少女主動割破自己的手指,乖巧地遞到他唇邊,“大人,你又發病了嗎?喝我的血吧。”

他嚥了咽,迫不及待。

像是渾身燒傷的人猛地沉入冰涼湖底,每一寸頹敗不堪的肌膚清涼至極,痛楚煙消雲散,只要被水包圍,就能獲得救贖。

她就是他的湖。

他打定主意,這次決不能錯失良機。

趁少女還沒收回手,他順勢擒住她,她瞪大眼珠子,“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他沙啞著嗓子:“你到我身邊伺候,我贈你黃金千兩。”

少女搖頭:“恕難從命。”

他抓得更緊,蒼白的面容神情冷峻,“你躲了這麼多天,不肯出現不要賞賜,到底有何目的?”

他幾乎將府邸翻個底朝天,愣是沒找到她,本以為她偷偷逃了,所以才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躲過去,卻不想她竟又出現了。

不等她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他又問:“你到底是人是鬼?”

她半個字都不肯往外拋,一味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眉尖若蹙,柔柔弱弱。

他看著她,一時怔了眼,伸手準備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