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晚心中恨恨的唸叨著,面上卻愈發顯得恭謙,襝衽衝秦逸施了一禮,這才走向坐在東牆春凳上的莊悅嫻。
她剛邁步過去,莊悅嫻便站起了身,拉住顧卿晚打量了兩眼,察覺她的手冷的像冰,又滿身血汙,莊悅嫻眼眶一紅,卻也不好多說什麼,拉著顧卿晚坐了下來。
秦逸抬眸瞧了眼恭敬站在床尾的婢女,那婢女便倒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送了過去,聲音冷硬的道:“外頭天寒,兩位喝些熱茶。”
顧卿晚抬眼打量那婢女,卻見她瞧著二十四五模樣,卻是姑娘打扮,穿著緊身窄袖的衣裳,身量極高,比尋常女子挺拔矯健,看著很是有些不一樣,便是手中託著托盤也面若寒霜,倒像是拿著刀劍一般。
心知這不是一般的侍婢,顧卿晚站起身來,略福了福才接過那茶。
莊悅嫻也笑著接了,道:“勞煩姑娘了。”
茶水果然很熱,碗盞燙燙的,捧在手中立馬驅散了冷風冷雨帶來的陰寒之氣,掀開蓋子,一股姜棗香氣浮騰上來,是熬的很濃的姜棗茶,大抵是專門給外頭那些連夜搏鬥的隱衛們熬的。
顧卿晚吟了一口,只覺從咽喉到五腹都熨帖了許多,連頭疼的感覺都好了許多。
“今夜之事,在下實在抱歉,驚擾到顧夫人和顧姑娘了。”
秦逸清朗的聲音適時響起,顧卿晚飲茶的動作微頓,抬眸見秦逸面帶歉意正看過來,她心中因他這種輕描淡寫的致歉態度,反倒愈發惱恨起來。
然吃人嘴軟,口中飲著人家特讓婢女奉上的姜棗茶,顧卿晚也不好再說刻薄的話,更何況,本來她也知道輕重斤兩,明白自己再怎麼樣都要忍著,硬氣不起來的。
可讓她表示感恩戴德,沒什麼關係,她這會子也實在做不來,便只笑了笑,裝作驚魂未定的模樣未語。
莊悅嫻卻放下茶盞,起身福了福,客氣的道:“世子爺客氣,若沒世子爺我們姑嫂只怕不能從知府衙門安然離開,今夜雖驚心,然到底託福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