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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底沒將顧卿晚推出去,只冷聲道:“哭什麼?”

問罷,他又覺得自己實在多此一問,女人不都這樣,遇到這種血腥情況,不哭才怪,她這樣安靜的哭泣,大抵還算是好的了吧。

而顧卿晚其實這會子心裡特別清醒,她很清楚的知道,若非身後這個混蛋,她今日晚上根本不用經歷這噩夢一樣的一切,她一點都不想在這個混蛋面前懦弱的哭泣,像是小丑一樣惹他笑話。

可這會子,面對秦御,她又矛盾的生出感激之情來,不可否認,若沒身後人,這會子她可能已經倒在血泊中了。且,她此刻受不了一個人,不管是誰,她感謝他此刻出現在身後,讓她可以依靠片刻。

顧卿晚顫抖著唇,道:“我剛剛殺人了……”

一向生活的順風順水,被保護的極好的顧卿晚,連一隻雞都沒有殺過的顧卿晚,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日會拿起刀來,且還殺了人,這會子她整個人都還沉浸在那種極度的恐慌和驚懼之中,甚至有些自我厭棄。

她的聲音破碎,幾乎被風雨打落,低不可聞,愈發透出幾分柔弱無助,彷徨無依來。秦御略愣了下,倒是想到了自己頭一次殺人的事來。

那時候他不過六歲,陪母妃上香,遇到了刺客,有一個刺客攻進馬車,被他用弩箭射穿了頭顱。

因殺了人,他夜裡睡不著,白日甚至怕見太陽光,整日都躲在屋子裡不敢出門。八歲的大哥日夜陪伴著他,苦口婆心的勸告,絞盡腦汁的想著一切法子安撫他,可他就是克服不了那種恐懼和噁心。

後來,是父王將他抗在肩上,硬拉出了屋,將他帶到靶場上,令十多個死囚圍攻他們父子,父王允諾,誰能傷到父王,便可赦免死罪。

那些死囚像是飢渴的狼看到了綿羊,揮舞著手中的刀向著他們父子衝過來。父王挽著他的手,就那麼逼迫著他,用弩箭一一射殺了他們。

等皇奶奶聽到訊息,趕過來時,他已被父王丟到了那一堆死屍前,父王指著那些死氣沉沉的屍體說,看吧,他們已經死透了。死人,殺人,有什麼可怕的?只有活著的人,只有你殺不掉的人,才最可怕,秦家的男人若是殺個人都軟了骨頭,還能幹什麼,趁早滾回孃胎裡,投胎成了女娃再出來。

皇奶奶拄著柺棍,輪著要打父王,直說父王瘋了吧,要逼死親兒子不成。不過事實證明,父王的法子是管用的,他踩著那滿地屍首站起身來,從那以後就真的不怕殺人了。

不過秦御還記得,有那麼幾年,他是記得那個人的。

他第一次殺死的那個人的面容,清清楚楚的記得,不經意間,或者是夢裡,他會出現。

可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隨著他殺的人越來越多,那張臉早便模糊了,當年那種驚恐噁心的感覺,也早像上輩子的事兒,無可撲捉了。

此刻感受著顧卿晚的顫抖,他突然又想起這些久遠塵封的記憶來,也許是有些被喚起了共鳴,秦御略擰了擰眉,難得的生出些哄人的心情來,開口道:“你不殺他,就要成他刀下魂。”

顧卿晚自然知道這個,可這並不能安撫她倉皇的心,眼淚剋制不住還在往外冒。

秦御便有些不耐煩了,他心想是不是該叫人押幾個殺手來,他握著她的手,再捅幾個人,也許她就好了,幾個若然不夠,瞧樣子,今夜十幾個人也是能有的。

不過想到父王說的,滾回孃胎裡,投胎成了女娃再出來的話來,秦御到底沒那麼做,因為他發現按照父王的意思來說,女人是可以不用適應殺人,也可以不必知道殺人滋味是怎樣的。

這樣想著,秦御突然就福靈心至了,聲音輕揚,帶著幾分譏誚,道:“哧,你真當人那麼好殺呢?隨便捅上一刀,那人就死掉了?”

顧卿晚這會子卻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聞言眼淚依舊不斷,哽咽著道:“你什麼意思?”

她在想,自己都這樣難受難過了,這人怎麼還語氣這般涼颼颼的恥笑她,若非這會子沒人可依沒人可靠,她才不會這麼沒出息的賴著他。

秦御聽她鼻音極重,有些嫌棄的將蓋在顧卿晚口鼻間的手往上挪了挪,這才道:“就你那一下子,也就夠嚇唬下人的,還得爺的人幫你補刀弄死他。你說什麼意思?”

顧卿晚將他的話來回在腦海中唸叨了兩遍,頓時便眨了眨眼,一下子停住了哭泣,只覺腿上也有力氣了,身子也不發抖了,連鼻間的血腥味似乎也一下子沒那麼濃重了,她一把扯開秦御的手,目光灼灼的盯視著秦御,滿懷希望的道:“你是說,我沒有殺人,剛才那人被我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