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傻呢,單純的人可能不通人情世故,可不代表人家腦子不好使。
“好了,不說那些人了,府學雖然有幾個愛陰陽怪氣的,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壞人,不過是久試不中,有些鑽牛角尖罷了,大部分人脾氣還是不錯的,平日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畢竟大家進府學是為了讀書考科舉,而不是別的。”
“你不是也挺會理解人的麼?”
“理解不意味著我讓著他們啊。”
兩人來到中院,張苻輕車熟路的帶著田仲走到裡面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對田仲說:“這是府學內需院,報名、領月俸、領書………總之一切不是讀書的事,都到這裡來辦。”
張苻拉著田仲走到一間屋外,對裡面客氣的叫道:“齊老在嗎?”
“在,什麼事?”
“學生帶一位新進學的廩生來報名。”
“進來吧!”
“是。”
兩人推開門走進去,就看到一個老頭正在那一邊抽著旱菸,一邊看書。
老頭抬頭,看到是張苻,頓時笑了,說:“原來張家小子,你帶的誰,你們張家的人?”
“學生倒希望他是張家的人,可惜不是,”張苻笑道:“他是這次院試的案首,與學生脾氣相投,學生就帶他過來了。”
齊老拿著煙桿,仔細的看了看田仲,要是往日,一個院試的案首肯定不值得他側目,畢竟府學不是廩生就是舉人,哪怕案首,三年出倆也算不得稀罕,只是今年。
“這個就是讓你們一眾重考鎩羽而歸的新人?”
田仲忙說:“其實學生可能也算不上新人。”
“咦,你也是重考,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在哪裡讀書,原來中過何功名?”
張苻忙把田仲失憶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老頭點點頭,“頭受傷失憶,還能科考,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你原來是京城那邊的人,難怪以前榜上不曾見你的名字。”
老頭說完,從旁邊拿出一個厚冊子,讓田仲把當初的考引和貢院給的院試喜報拿出來,幫田仲登記好,然後拿出一個號牌,給田仲說:“這是甲等廩生的號牌,你憑此號牌,可以來內需院領每月的俸銀和米肉還有府學四季的衣裳。如果住學舍,也可以選一處。”
“學生旁邊正有空院,田兄已經決定選這處了。”張苻忙插嘴道。
“難怪你小子親自帶他來,看來當初被擾的不輕。”齊老也不生氣,反而打趣道。
張苻對齊老拱拱手,討好道:“齊老,學生好容易挑了一個安靜的鄰居,您老抬抬手。”
“行了,只要這個田廩生同意,就依你。”
張苻拽拽田仲,田仲拱手道:“學生願意。”
齊老見兩人都同意,也懶得當壞人,就在冊子後面記上田仲的學舍號。然後又拿出另一個冊子,翻開,只是剛要寫頓住,抬頭問田仲:“今年的鄉試你打算去考麼?”
“學生自然是要考的。”
齊老拿煙桿敲了敲桌子,想了想,從旁邊翻出一份卷子,給田仲,說:“你把這份卷子做了。”
田仲剛接過卷子,就聽旁邊張苻奇怪道:“咦,齊老,新人入府學不是不用考試麼?”
齊老瞥了張苻一眼,說:“他是新人嗎?新人進府學一般要先學三年,把策論練熟,透過歲考,再練個一兩年才能參加鄉試,他既然是重考,又打算要參加今年的鄉試,自然得先過歲考。”
“也是,那田仲你要好好做,這可是歲考的卷子,爭取能進乙院,才好準備鄉試。”
“乙院?”田仲問道。
張苻給田仲解釋道:“府學有廩生,有舉人,當然不能一起上課,所以把所有的學生分為甲乙丙三院,丙院是剛過院試,進入府學的新人,一般會在丙院進學三年,把鄉試所有要考的內容從頭學一遍,等學完,透過歲試,才可以進入乙院,乙院其實就是為了準備鄉試,主要講解以前歷年的鄉試題目和一些應試技巧,要是鄉試過了,成了舉人,自然就到了甲院,然後準備進京趕考。我以前就在甲院,為了重考,現在在乙院,你要想參加今年鄉試,最好進乙院。”
田仲點點頭,拿著卷子去旁邊做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田仲把卷子交給齊老。
齊老眯著眼看了一會,在冊子上寫了個乙,然後說:“小傢伙,去乙院吧,好好準備鄉試。”
“謝謝齊老。”田仲和張苻道了謝,這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