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猜的對不對?所以當年先生收你為關門弟子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態?”
喬寶瑩一提到當年拜師的事,蘇辰有些懷念起師父和師孃來,他嘆了口氣,將小媳婦抱起放在大腿上,然後抱著她一起靠在椅中,有些難過的說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當初師父對我說的話,竟也是如此的像,那時師父說了這話後,你和我不是擔心了好久,生怕將拜師宴搞砸了,倒是最後沒有丟師父的臉。”
喬寶瑩也點頭,“當時師孃也是對你很好的,一定是知道師父的想法,又不好點破,只好私下裡對你好一點。”
夫妻兩相視一笑,現在回想起來,還當真是這麼一回事來。
接下來幾日,喬寶瑩就看到蘇辰耐心的教導展東風,展東風聽了蘇辰的話,估計心裡也忐忑,好不容易的一次機會臨到他頭上,拜師宴上他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所以基本整日都鑽在書閣裡看書。
喬寶瑩都要看不下去了,但又不能真的拆了蘇辰的臺,再說展東風的確起點低,與那些才子不能相比,這十來日能學多少算多少吧,至少到時在拜師宴上能臨危不亂也是好的。
喬寶瑩卻是私下裡給展東風煲補湯,做好飯和菜給他吃,還將他拜師宴的衣裳都準備好了。
透過喬寶瑩這十日細心的照料,這孩子長得精神多了,人也看起來挺有精神氣的。
一次陪著喬寶瑩夫妻兩人吃飯的時候,喬寶瑩便順勢問起了展東風小時候的事,尤其是他是怎麼識的字,之後又是如何考上的秀才。
展東風一一說了出來,倒是把喬寶瑩和蘇辰聽得目瞪口呆,這孩子就憑著先前私塾夫子給他的那一套開蒙的書籍,將裡頭的字全部記住,接著就千方百計的去城裡找書商,給人家砍柴,給人家賣書,然後藉著賣書的當兒,他就私下裡抄了人家的書。
那書商瞧著他可憐,倒也沒有說他,於是他完全是利用他抄來的書,學到了知識,也沒有人指點,就自己理解,自己將上面的知識背熟了。
最後去考秀才的時候,居然還一次就中了,有的人為了考個秀才考了一輩子,他倒好,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中了。
喬寶瑩越發覺得這孩子辛苦,她看向蘇辰,蘇辰面色也沒有這麼嚴肅了,伸手夾了一筷子肉送到展東風的碗中。
自從上次聽了師父的教導,他在師父面前向來嚴謹,如今師父忽然給他夾菜,他有些不知所措。
看把孩子給嚇得吧,喬寶瑩將整碗好肉都端到了展東風的面前。
接下來是籌備拜師宴的事,平江府的貴圈都鬧騰了,個個都想來蘇府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方可以拜入蘇大人的門下,那可是開門弟子,誰這麼幸運。
蘇大人雖然只是一個知州,可人家以前是京官,還曾做過丞相,再看他來平江府後先是建義診,後是修學院,甚至提了劉無好為提學的事,從中可以看出來,皇上這雖是將他貶出京城,卻對他還是很看重的,指不定很快又能回京入職了。
不管誰拜入蘇大人門下,都將是光耀門楣的事。
這一日蘇府來了不少人,沒有請帖的就跟著有請帖的人來,總是能扯上一點關係的,蘇府也是來者不拒。
最後來的是古池先生,古池先生向來不參加平江府任何官員權貴的宴席,這一次他親自登門入蘇府,看來不僅對蘇大人看重,對他今日的收徒之舉也很是看重。
喬寶瑩和白九匆匆來到了小樓,就看到展東風居然還在看書,這是臨時抱佛腳麼?看把孩子嚇的。
只是喬寶瑩看去,小小的稚嫩少年郎卻將自己的緊張的情緒掩飾的極好。
他換上喬寶瑩準備的紫衣儒衫,白九又替他梳了發,配上玉簪,整個人的氣質都不同了,這模樣還當真像蘇州城裡的風流才子。
喬寶瑩給了他兩顆糖,溫聲說道:“你若是緊張,就含一粒糖在嘴中,甜甜的,能穩人心神。”
展東風點頭,他恭敬的朝喬寶瑩跪拜下去,就算白九相扶,他也是不起,他語氣堅定的說道:“多謝師孃這些日子的照顧,就算這一次我拜師不成,師父和師孃對我的情義,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怎麼會拜師不成呢,蘇辰先前那話果然把人給嚇住,喬寶瑩差一點就破口而出,但她不能拆了蘇辰的臺,不然以後收了弟子沒有了威信,這事兒的確不好說,於是她勸道:“你不用怕,你師父是平江府的老大,誰也得罪不起,這些才子要是敢為難你,你就直接懟回去,反正有你師父和師孃撐腰呢,出了事他們也不敢找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