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而兩命相爭的話,周善渾水摸魚的機會就大多了。
周善取出麒麟鎮紙,手指在麒麟眼睛處點了點,血氣從中絲絲瀰漫而出。
血麒麟很快就出來了,它挺暴躁,“幹嘛?小鬼頭。“
周善笑吟吟,“請你幫我做件事。”
血麒麟用銅鈴大的眼睛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想得美。”
周善於是獰笑著,又幻化出一條長鞭。
……
麒麟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血麒麟認慫了,“什麼事?”
它好歹也是個修煉千年的兇物,就這樣被一個小女孩給拿捏住……真他孃的不爽!
“你是陰物,最怕玄門子弟的道法,今夜我要佈陣,於外界五感不通,你替我看著點,哪個方位有玄門子弟的道法波動,待我出陣以後告訴我。”
明知它最怕玄門道法,還要它看著,這是個什麼道理!
血麒麟憋屈地點了點頭,周善這才笑了,“放心,事成以後我餵你一盆公雞血,不會虧待你的。”
血麒麟最喜血氣,聽到這句話它才勉勉強強不至於那般生氣,搖頭擺尾回了鎮紙中。
周善在市裡那條風水街上買了不少東西,如今正好可以用了。
很快就到伏夜,陽氣已收,地煞盡出。改換命格乃是瞞天過海的大事,所以不能白天進行,必須陰氣最盛的時候。一年中七月半的陰氣是最多的,但是那一天鬼魅橫行,容易出狀況,所以周善挑的是稍微次點的七夕。
七七“任脈虛,太沖脈衰,天葵竭,地道不通”,是一個生命週期的結束,天道在這天對世界的掌控最差,所以逆天改命在此時進行成功率最高。
伏夜,周善先在大院裡的四戶人家門上各貼了一張“昏睡咒”,不到一炷香時間,原先還有點響動的院子就徹底安靜下來。
她端出一小盆用公雞血浸了七天七夜的糯米,把糯米沿著院牆灑了一圈,又拿出七根同樣是公雞血泡過的鎖棺釘,在各個出口都釘上,然後用紅繩把鎖棺釘相連。
她拿出六根掏空的竹筒,以六爻之位釘在院中泥地,而後才進屋把昏睡的父母搬至這六根竹筒中央。
每根竹筒上都貼了黃符以後,周善才捏著鼻子端出自己白天在市場買的那一大盆新鮮豬血,把豬血沿著竹筒灌進去。地底隱隱有條血線現出,勾出一個法陣,周善父母恰好在法陣中央。
新鮮血氣很快就把地煞給吸引來,但是因為那些糯米它們又不能進來,只能努力地把院子包圍在中央,貪婪地吸收那些血氣。如此一來,院子被陰煞給包圍,陽氣不能入內也不能外洩,方便她瞞天過海。
她設了個法壇,點上燃香白燭,把父母的生辰八字寫在符紙上,然後用桃木劍挑起符紙,迅速在燭火上一過,符紙燒成灰燼。周善手一揚,那些灰燼就恰好各自落在父母眉心。
周善咬破食指,擠出血珠一彈,血珠穩穩地滴到那兩團小小灰燼中,並且迅速滲進去。
十指連心,這是她的心頭血。
擠出心頭血,她的面孔也有些白,卻還是倔強地高舉桃木劍,對著法陣惡狠狠一劈,那六根竹筒瞬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陰穢的血氣也開始騰騰燃燒。
火光明滅,照亮她有些蒼白的臉孔,她拿起法壇上那根柳條,在小碗內沾了幾滴清水,往父母頭上灑去,“化吾身,變吾身,萬丈深潭去藏身!”
從竹筒內齊齊湧出六股清泉,從潘美鳳與周家平的眉心裡飛出兩團光芒,被水柱挾持著往遠處飛去。
這六股水柱唯有玄門子弟方能看到,等水柱迴歸,帶回的就是他們真正的命格了。
潘美龍的妻子許登慧正在燈下縫衣服,這幾年他們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本來還指望潘美龍用五鬼運財改善運道。結果不僅失敗了,還把原本的低迷的時運壓得更低,五鬼運財只能用一次,且最好是男子,她爸爸告訴她,她是女子,陰氣重,不能去招五鬼,否則會死於非命。
突然,窗子處響動了下,許登慧放下衣服疑惑地走過去,正要把窗戶關上,突然迎面貼來冰涼的水汽。
許登慧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軀懸浮在半空中,她頭痛欲裂,似乎有兩股力量在腦顱內爭執,有一把斧頭把她的腦袋從中劈開一樣。
這種痛,許登慧只在父親為她改善命格的時候經歷過。
她整個人就像被陰寒入骨的水汽給包圍一樣,在這涼爽的夏夜裡,她很快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溼漉漉貼在身上,滴答滴答,水珠掉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