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是不會喜歡貴國公主的。”白哥看得清楚,魯國公主和朝陽公主一樣,都愛權,都貪權,朝陽公主發了瘋才會選魯國公主當皇后。而只要她不願意選,哪怕魯國把鳳凰臺的人都給買通了也沒用。
“就算你們說得動徐公,勸得了黃公,再把殿上諸君都給說服了,朝陽公主不願,就什麼都白搭。”白哥道,“別白費功夫了。”
龔香原話學給了姜姬聽。
姜姬:“這麼說,鳳凰臺其實和這蓮花臺一樣?”
龔香搖頭:“不一樣。那朝陽公主只顧自己享受,朝中的事都是世家去管的。只要她的頭上還有牡丹花戴,她就不會關心街上的百姓有沒有餓肚子。她哪裡有公主的雄心?”
“我的意思是,這兩邊一定有矛盾。”她說。
龔香旋即明白過來了,“公主想利用此事?”
姜姬點頭,“再把我的事傳得更厲害點。就說,魯國中事,魯王決三成,我決七成。再把民間的事也說一說,樂城現在極為盛行的招婿不出門多提一提。”
奪權之間的爭奪其實一直都存在,女性是一步步被奪走屬於她的東西的,從心靈的自由到身體的自由,從姓氏的傳承到存在的意義,從世俗的財產到性。
如果劃一條線,從淺到深,淺處就是對女性行為舉止、品德性情的規範和限制,這是專屬於女性的規則;至深處就是性剝奪,女性被認為不配享受性的愉悅,從西方到東方,從古代到現代,從淫到束腰、小腳、割禮,由心至身。
這個時代,只是剛剛開始剝奪女性的財產權和姓氏而已。女性可以有嫁妝,但不能有自己的財產,她只能從父家到夫家。
但同時,這個改變才剛剛開始不足千年,在有限的詩歌和傳說中,女性的存在很顯眼,特別是最出名的神母,不乏神女從母親那裡繼承神名、神力、江河湖海、山林谷地。
比如姜姬,她這個“神女”就是從神母那裡繼承了神山和神力。
迷惑梁朝開國皇帝的洛女也是神女。
從古老的傳說中,部落的神女,或者說是女族長,爭奪強大的男性為自己的丈夫的事很普遍。傳說中神女將梁帝留下了九年,現在計程車子讀來只覺得香豔,但姜姬覺得,說不定還真發生過這樣的事,不過樑帝到底是怎麼留下九年的,這就很難說了。
所以,朝陽公主能手握璽印而朝中不反,是因為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不過鳳凰臺的人和魯國中人不同。鳳凰臺的人能接受,不代表魯國的人也能接受。
——她也想借此時機再試探一下國中人的態度。
龔香照姜姬說的,開始在國中散佈流言。
樂城的大小世家數一數也有一二百,各家不說多,總也有幾個心愛的孩子。女孩子或是養得嬌縱,或是嬌氣,還有立志跟摘星公主學,早早的就在房中蓄養美僕。
於是到了結親的時候,以前是挑男方是不是有志才高,挑女方是不是貌美賢淑就完了。現在女方挑男方,要加一條俊美;男方挑女方,要加一條貞潔。
貞潔易得,俊美難求。
家世相襯了,容貌普通,家中嬌女不肯屈就。怎麼辦?
女兒愛俏,本來也是常理。男子只恨不能貌比蟠郎,不能抱得美人歸。
若是硬要勉強,最後結親不成反結仇。
便只能降格以求,招美婿歸家。
而二環那裡,女子立戶的事越來越普遍。因為一女嫁幾夫的事已經開始在百姓中流傳開來了。一方面是女少男多,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針對女性的諸多優惠政策讓人嚐到了女子為戶主的好處。甚至剛落地的小女孩就已經有人登門求親。
女子當家立戶,要孝順父母,教養弟妹,更要管得住招進門的丈夫。就算柔如細柳,柳枝打起人來還是挺疼的。
如果是一年前,龔香不確定世人知道公主問政決事七成後會是什麼反應。現在卻不一樣了。
流言剛放出去,就有人質問,但不能這股質問形成風潮,立刻就被人找到了反駁的要點:姜姬為長姐,大王為幼弟,姐教弟,有何不可?
如果要說公主做錯過事,那還有話說,但人們想來想去,除了公主早年間明碼標價的賣官收錢也沒犯過錯。而那些被賣出去的官也只是虛銜而已,不任實職,他們也沒機會犯錯,公主當然也就沒有被牽連過。
而且,就算這是“錯事”,要想推翻,就要先把那些虛職的官給收回來。那可是足有幾百人啊,幾百個家中有錢的小世家,誰敢說他們的官是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