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旦不叫鄭姬賞賜:“你的東西都留著自己戴吧,孤來賞他就行了。”
鄭姬道:“我賞與大王賞有什麼分別?不如我賞我的,大王賞我。”
姜旦仍是不讓鄭姬賞,他賜給劉箐後,又送了一些首飾給鄭姬,悄悄對她說:“你的東西不多,不要再送人了。”
鄭姬心裡喜歡,想起宮婦的話,提議道:“大王要施恩於他,何不納他的姐妹進宮來?奴奴必好好照顧她們。”
姜旦皺眉,“不要,孤的後宮中有你一人足矣。”
鄭姬感動之下,更想幫姜旦,小聲說:“大王不願與他多說,娶他的姐妹就勝過千言萬語。”
姜旦仍是拒絕,“宮裡的人不能太複雜,你身邊也簡簡單單的,孤身邊也簡簡單單的更好。”
鄭姬勸了幾次,姜旦都不同意,她的心中陡然湧進無盡的歡喜與幸福之感。就算大王娶上一百個夫人,她對大王的愛意也是不會減少一分的,但大王竟然只願要她一個妻子!
這世上不會有比大王更愛她的人了。
她聽說了許多鄭國的事,知道母親的悲劇在於鄭王的絕情。與母親相比,她是何等的幸運。
她想幫一幫母親,又不知該怎麼幫助母親。以前她只敢獨自在夜裡哭泣,不敢告訴大王。
現在,她還有什麼需要隱瞞大王的嗎?
劉箐見過大王后,就見大王與王后聊得開心,自己就避到了一旁,很快被段青絲他們給拉進了人堆裡,在眾人的恭維和讚揚聲中,劉箐也漸漸放鬆了下來,只是不管眾人說什麼,他都只是在謙虛。
回神時,發現段青絲一直在他身邊。
劉箐以前沒有與段青絲打過交道,知道他是在王寵臣,不敢掉以輕心。“我敬大人一杯。”劉箐道。
段青絲喝了,卻不讓劉箐喝完杯中酒,“公子少喝些,大王說了,公子才受了傷,不能多飲。”
劉箐猜得到段青絲是來“看管”他的,從善如流的放下酒杯,笑道:“大王還有何吩咐?”
段青絲道:“大王道,公子若是醉了,累了,可到後面去歇息,如果晚了,住下也是無妨。”
劉箐心中五味雜陳,半晌才嘆道:“……大王厚待,某厚顏領受了。”
第446章 不義之戰
劉箐是個“英雄”; 宴會上許多人都等著結識他。已經認識的要加深印象,沒有認識的當然要認識認識。
等劉箐加官進爵後,再想登門拜訪可能有些人就夠不著了。
段青絲很體貼,早早的就避開了,又不會離得太遠; 萬一劉箐被人灌酒; 他還要出來解釋一二。
劉箐一邊應付層出不窮的人,一邊分神聽著段青絲他們那邊在說什麼。
他本以為值日是大王的心腹,說不定就會提一兩句開元城的事; 不說開元城,說說其他和開元同病相憐的城也可以啊。
但段青絲那邊的話題就有些太大了; 他聽了兩句就跟不上了。
一人道,“鄭國竟然要淪落到向外買糧的地步; 真是可悲可嘆!”
時近冬日,正是圍爐取暖,一家團圓的時候; 鄭國卻是另一番景象。
刑家樹倒,昔日依附刑家的小家族中,有的昇天; 有的落地。但昇天的未必幸福; 落地的當然更不幸。
蓋因刑家十四座城的糧食竟然不翼而飛了。
鄭王大怒; 可他肋下無翅,雙目也不能望盡千里之外,當然不知刑家十四座城的糧食都跑到哪裡去了; 只知道被他派去收城索糧的官員哭著回來說,糧庫全是空的,十四座城外還多了許多流民和土匪強盜。
鄭王問流民和土匪都是從哪來的。
那人道,流民是受刑家壓迫的百姓,土匪是刑家圈養的私兵。
鄭王更是恨刑家入骨,命人把刑家所有抓回來的人全都入獄,男女皆要在臉上刺字為奴,永世不赦。
但沒糧食就是沒糧食,鄭王初時只是恨刑家把糧食都賤賣了,等到有大臣問他要糧時,他才傻了眼。
刑家樹大根深,但也不是幹吃不幹活的。第一,刑家每年都要上供鄭國米給梁帝,鄭王每年只需要在刑家遞上的國書上蓋上章就行了,今天他才發現,除了蓋章之外,他還需要給梁帝送三百萬石鄭國米。
他沒有。
刑家早成空殼,當然也沒有米可交。
第二,刑家在擁有鄭國南邊十七座城的時候,他同時也養著這十七座城的守軍,加起來共四十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