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竇憲正躺在美人榻上欣賞舞姬新編的“美人辭”,喝著黃太守獻上來的“仙人醉”,幾個千挑萬選的美人喂水果的喂水果,捶腿的捶腿,捏胳膊的捏胳膊。
不必看父親那張板著的冬瓜臉,也不必擔心太后隨時拉他去相看哪家的貴女,還有黃覺這般殷勤的侍奉。
實在是頗好,頗妙。
美人的小手一下一下捶著腿,不輕不重,頗有韻律,竇憲看向那美人,嗯。。。。。。長得不錯,一個桃花眼掃過去,那美人頓時心領神會,嬌笑著主動貼身靠上來魚水一番。
活動完筋骨的竇憲穿上衣衫,對著身旁幾個衣衫不整的美人擺擺手。
美人們訓練有素,快速穿好衣衫,將室內收拾整潔,這才退身下去。
“如何?”竇憲冷不丁的問道。
成一從屋樑上飛身下來,躬身道:“屬下剛剛得到訊息,一個長相頗似畫像中的人曾出現在城門口,屬下已派人追蹤了。”
那畫像是李仲賢昨日畫的,自小養尊處優的李仲賢哪裡受過飢餓的苦,餓的身形憔悴,渾身無力,筆都快握不住了,畫那副像也是哆哆嗦嗦的。
“派人跟緊了,小心那人使詐,郡守府可有異動?”
“郡守府屬下安排了成四和成七看著,那郡守自上次見過黃太守之後便日日酗酒,幾乎不省人事,也沒什麼異動。”
“沒了?”
成一瞄了主子一眼,道:“郡守夫人已病倒在榻,李仲賢之妻翟氏也病倒在塌,懷孕七月有餘,情況不大好,其餘下人們倒也安分。”
竇憲瞥了成一一眼,“繼續?”
“其餘閒雜人等還有沈姑娘和沈遠。”
竇憲看了看天,不,是屋頂。
“春園要換管家了。。。。。。”
成一一個哆嗦,“稟報主上,屬下得到一則訊息,願意將功贖罪,只求不要去管理春園,那李仲玉有一日晚上在屋裡撕梅花花瓣,一邊撕一邊念‘當二嫂嫂’,‘與我進將軍府’,最後說‘阿覓可是想要招婿的’。”
竇憲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青州果然人傑地靈,出落的女子也甚有靈氣,還未及笄便有這般多的去處,甚好很好,去告訴黃覺,就說我這幾日日夜處理公務,疲勞過度,心疾又犯了,煩他找個好大夫。”
黃太守正在大廳裡煩的轉來轉去,旁邊跪著的是正妻和妾室,兩人一路打著進來跪下便哭啼啼的。
這妾室是哪一房他已記不清,哭了半天黃太守才算是聽明白,這是十一女黃鶯的親孃,十一女自從上次祭祀禮回來後交於太守夫人親自教導,可如今黃鶯得了風寒,已是兩日水米不進,太守夫人卻不請大夫,連管都不管。
太守夫人也連哭帶喊冤,說自己自打接受了這差事,請了青州最有名的歌舞名師來教導十一女,可十一女很是嬌橫,竟然不服從管教,還絕食反抗自己,哭到最後還對著黃太守大喊了一句:“不服從我的管教就是打您的臉吶!”
黃太守忙拿手悟了自己的胖臉,捧著顫悠悠的肥肉,怒道:“這等不孝女死了也罷。”一抬頭看見走進來的成一,忙換上一副笑臉,聽成一說竇憲心疾犯了,趕緊讓管家去請城裡的神醫孫過來。
成一看著黃太守,暗道這人平日裡聰明怎麼今日糊塗了,十有八九是被這妻妾鬧騰的,可見主上那春園不是什麼人都能管理的。
管家領了命,成一在一旁提醒黃太守,“管家且慢行,黃太守恕在下直言,我家主上的心疾已有多年,也瞧了許多大夫,主上說。。。。。。那沈家小先生醫術高明,藥到病除。”
黃太守立時醍醐灌頂,拍了拍大腦門兒,對著成一拱手笑道:“多謝大人提醒,老夫今日糊塗了,糊塗了,”看著管家還立在一旁,打了個眼色,“還不快去請沈家小先生過來,快去,要府裡最快的馬車。”
那管家麻溜溜的親自趕往北海郡沈家,誰知跑了個空,得知沈覓在郡守府,又驅車趕往郡守府。
沈覓剛給翟氏施完針,聽到婢子來報,說李郡守在大堂有事相告。待見了李郡守才知道,是太守府管家親自驅車前來,說十一女病了,請自己看去看診。
李郡守昨日前往太守府吃了閉門羹,此時李郡守兩眼通紅一臉愁容的看著自己,沈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對著李郡守一施禮,“伯父放心,阿覓前去太守府定會打探訊息。”
李郡守終是忍不住落下兩行淚,塞給了沈覓一沓子銀票,“拜託你了,能為仲賢打點一頓好些的飯食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