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覓若有所思的打量自己,張演臉上那抹好不容易下去的紅暈又浮了上來,“嗯。。。。。。家父的心痛是陳年舊證了,沈姑娘妙手回春,能否隨在下一同去給家父仔細看一看,若是能有一絲半點的效果也是好的。。。。。。沈大夫。。。。。。沈大夫。。。。。。”
沈覓趕緊把神遊的那抹魂魄拽回來,尷尬道:“哦,好,好的,張家郎君神似我一位親人,故而走神了,實在抱歉,抱歉,張郎君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藥箱。”
聽說要出診,阿遠也要跟著,這正合沈覓心意。物有類似,人有相像,即便沒有血緣,交友也成啊,書讀的再好也得有社會實踐不是?
出去多認識些人總是有好處的。
☆、阿遠終認親
待收拾好了出來; 正在馬車旁等候的張演見到阿遠也是一愣,恍然明白了為何剛才那沈大夫盯著自己看,阿遠倒是沒什麼反應,和張演互相見了禮,隨後扶著沈覓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駛向城東,攀談了幾句; 得知那老者乃是洛陽城中有名的糧商大戶; 因素日裡樂善好施; 人稱之“張公”; 張演是長子,還有一幼子。
說到幼子時,張演看向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阿遠; 卻見阿遠看著窗外,絲毫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便也不再繼續; 轉而和沈覓敘說家父的病症。
沈覓倒是有心聽幾句張演的家事; 怎奈見阿遠有些心不在焉; 想必他是掛心考試是否入圍,便也不再多問。
馬車繞過喧鬧的集市,挑著人少的巷子走; 就這樣還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到。
剛進了門,看見張公被僕人攙扶著向這邊走來,旁邊還有個穿著打扮較為華貴的婦人,想必是其夫人了。
沈覓還未行禮; 一旁的張演已經快跑幾步上前攙住父親,略帶埋怨的說道:“父親怎麼親自出來了,這腰疼的毛病還沒好利索,再厲害了可如何是好?”
旁邊的張夫人很是客氣的對著沈覓行了個禮,說道:“這位想必就是沈大夫了,真是好生年輕俊俏啊,那日家夫山上遇險,能撿回一條命實在是萬幸,多虧了沈大夫援手相助,老身一家感激不盡。”
沈覓趕忙回禮,“夫人這可使不得,折煞晚輩了,我既是大夫,遇上這樣的事自是應該看看的,這也是大夫的本分。”
張公嗔了兒子一眼,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阿演,當著沈大夫的面豈能這般無狀,讓你去酬謝沈大夫,你怎的把沈大夫請過來了,大老遠的如何好讓一個姑娘家家的奔波至此。”又對沈覓笑道,“我兒給沈大夫又添麻煩了。”說完,抬眼看到了沈覓身後的阿遠,不由得也是一愣,與身旁的夫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驚訝。
張夫人的神色不像剛才那般自然,聲音略有顫抖,“請問,這位小郎君是?”
阿遠恭敬的行了個禮,回道:“見過夫人,我叫阿遠,今日陪著阿姐來此看診的。”
“哦,哦,原來是沈大夫的弟弟,”張夫人口中喃喃低語,眼睛盯著阿遠上上下下的打量,“敢問小郎君今年多大了?是哪裡人士?”
阿遠被看的羞赧,低頭道:“晚輩今年十三歲,從青州而來。”
張公一聽“青州”二字,面上又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色,一手捂住左胸,呼吸變得急促。
張演忙撫胸幫他順氣,“父親,父親莫要著急,莫要著急,咱們先進屋,”看看一旁紅了眼圈的母親,“母親,我們進去說,這裡不是說事的地方。”
神色複雜的看了眼阿遠,對沈覓道:“沈大夫,失禮了,這位小郎君像極了失散多年的親人,家父家母一時過於激動,還請二位莫要見怪。”
沈覓自然理解,對著張演點了點頭。
若是張公和張夫人真是阿遠的父親母親,這當然是天大的喜事,可不知為何阿遠並不曾激動,反而冷靜的出奇,難道是近鄉情怯?沈覓伸手握住阿遠的手。
這手不再是小時候軟軟的小手,已經比自己的手掌還要大,有了男子漢的模樣,只是這手現在是冰涼的,手心裡都是汗。
沈覓拿出絹子把他手心裡的汗擦乾,看著阿遠的僵硬的表情,“怎麼了,可是擔心?”
阿遠看著走遠了的幾人,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這便是近鄉情更怯吧!
沈覓摸了摸阿遠的頭,“我們進去吧,若是親人自然是好的,若不是,我們再找,左右有阿姐呢,無論何時,阿姐都在你身邊,永遠是你的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