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妹妹,若是早知有今日之禍,我就算拼死,當初也要攔住不讓他靠近你。”謝墨含後悔不已,她妹妹從無名山八年回來,丟了情絲,他不忍心妹妹一輩子都要冷情冷性,恰逢秦錚糾纏,他猶豫很久,見妹妹的心一點點被秦錚融化,他才狠心應了,可是不成想,她一顆心交出去了之後,反而卻變成如今這般結果,他焉能不惱恨自己?
謝芳華見謝墨含眼中深深的自責,她困難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輕聲道,“哥哥,你別自責,這種事情,怎麼能怪得了你?”
“就是怪我,我這個當哥哥的,沒照顧好你。”謝墨含搖搖頭,“我自小和秦錚相識,多年來,兄弟相稱,他的脾性我再清楚不過,當初就不該顧忌太多讓他近你,後來更不該不管任他纏你。也就沒有今日之事了。”
謝芳華嘆了口氣,“我都不曾後悔,你自責什麼?無名山多少次我都要死了,可是卻掙扎著不服輸,一定要活著出來。你不知道,我有多惜命。闖落梅居時,我就沒想過性命之事,被他所傷,是我甘願的。”頓了頓,她笑了笑,“哥哥,我冷靜了多年,終於也做了一件交付性命的不冷靜之事。證明,我的心總算是沒埋在無名山的地獄裡,活了過來。你該高興才對。”
“你這樣如何讓我高興得起來?”謝墨含看著她淺淺的笑,心中更疼,情字傷人,若是早知今日,她知情了反被情傷,那還不如不知情,不知情的話,總歸傷不到自己。
“情有放,也應有收。”謝芳華收了笑意,幽幽地輕輕地道,“若是,他退婚,那麼,你放心,我也不會顧影自傷,再收回來這份放出去的情就是了。”
“情哪能是說放就放,說收就收的!”謝墨含更是皺緊眉頭。
“能的!”謝芳華看向窗外,傍晚天色昏暗,暮靄沉沉,“秦錚能斷情收心,我也能的。”
謝墨含看著她,忽然滿腔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忠勇侯和崔允一直在一旁聽著,都鮮有地沉默。
過了好久,謝墨含才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哥哥信你能做到。”
謝芳華點點頭。
“你剛醒來,說多了話勞累。你放心,明日一早,我和爺爺一起去英親王府見他。這件事情他如何決定,給個痛快。”謝墨含說著,鬆開她的手,拍拍她,“讓人給你端些清粥小菜來吃,然後什麼也別想了,交給爺爺和我,你好好養著。”
謝芳華點點頭,“你突然回來,臨汾鎮……”
“無事兒,交給崔意芝了。”謝墨含道,“處理完這件事情,我就回去,耽誤不了什麼。”
謝芳華點點頭。
“丫頭,既然你心中明白自己做什麼,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好好養著吧!”崔允嘆了口氣。
“舅舅放心!”謝芳華心中微暖,這個時候,有親人在身邊,如此關心,她似乎沒那麼疼了。
忠勇侯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出了房門。
崔允和謝墨含也跟著他身後離開了海棠苑。
三人離去,站在窗前的言宸迴轉身看向謝芳華,靜靜地看了她片刻,見她也看過來,他悵然,“世事難料!”
謝芳華懂他的意思,那一日,她帶著秦錚去見他,執手相依,以為以後都會那樣走一生了。可是突然生變,她都措手不及,更何況見了他們那般情形的言宸了。她也微微悵然,“是啊。”
“你說了這麼多話,還想再喝點兒水嗎?”言宸問。
謝芳華頷首。
言宸倒了一杯溫水,復又走到床前,扶著她喝下。
侍畫、侍墨早在謝芳華醒來,給榮福堂通了信後,就跑去了小廚房,如今見忠勇侯等人走了,連忙端了清粥小菜做的藥膳進來。
謝芳華只傷了一隻手臂,雖然是右手,但是她左手也靈活,上一世為了好玩,還練過左手字,所以,左手抓筷子到也無礙。
用過飯後,她身體受不住,又昏昏睡去。
言宸守在她床邊待了許久,見她睡著了,眉卻顰著,依著他對她的熟悉,自然知道,她雖然對謝墨含說那一番話,可是心底到底是難受不已,情之一字,一旦動了,哪裡能是容易放開的?
他不由想起多年前,她拿婚約做交涉,他那時若是不顧忌自己的婚約,答應的話,是否……
“言宸公子,我家公子又該施針了。”風梨站在門口,悄聲對裡面道。
言宸應了一聲,出了房間,進了隔壁的房間。
一日施針五次,灌湯藥三次,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