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這一次一路順暢無阻地來到了前山寺院的達摩堂。
達摩堂內,林太妃、謝氏六房老太太、右相夫人等人完好,這裡並沒有殺手、死士刺殺。
秦傾一直坐在房頂上,看著北山,他只是遠遠看著那大火吞噬了一間院子又一間院子,染紅了半邊天,心底愈發的發寒發驚,他雖然有些心思膽識,但到底是年歲還小,面色有些發白,再加之坐在房頂高處,風很大,讓下方的人看來有些瑟瑟發抖。
謝惜一直注意著秦傾,少年的臉一寸寸變白,山風本就涼寒,他的衣袂青絲被風吹起,似乎下一刻就會被捲走。她忍不住地喊了一聲,“八皇子!”
秦傾聽到聲音轉回頭來看向謝惜。
謝惜本來想說什麼,但看到他陌生的目光,頓時垂下了頭。
秦傾回過神來,將站在謝氏六房老太太和林太妃中間的少女打量了一眼,眸光動了動,開口,“你要說什麼?”
謝惜抬起頭,看著他,輕聲道,“我是見你在上面看起來很冷,不如下來吧!若是大火蔓延到這裡,會有人來告訴我們撤離下山的。”
“不用,我不冷!”秦傾搖搖頭。
謝惜還想再說什麼,見他已經轉過了頭,只能閉了嘴。
謝氏六房的老太太看了謝惜一眼,又看向秦傾,這個少年顯然被北方的大火給嚇住了,但還是鎮定地坐在房頂上,也是個人物,到底是天子之家的皇子。只是可惜,從昨日到今日,他和謝惜會面看來,對謝惜不甚是關注,怕是沒有對她的心思。可是謝惜顯然不與他一樣,對他的心思頗深。
她想起今日見到的謝芳華,那芳華小姐雖然身子骨孱弱,戴著面紗,但是令人一眼所見便是大家閨秀的風采和氣度。謝惜比起她來,雖然在她跟前被教導了這麼多年,但到底還是差遠了。同是謝氏一脈,謝氏旁支的底蘊到底是不及忠勇侯府。
尤其是那日謝芳華身邊的婢女代為傳了她對謝氏六房說的一番話,讓本來就在權衡利弊的她和明夫人不得不更加慎重了。八皇子似乎的確不是謝惜夫婿的好人選。但是偏偏,謝惜這丫頭因為書信傳書對他上了心。畢竟自小在她跟前長大,她才有些縱容,有點兒心思想要成全他,可是如今,她那一點兒心思也動搖了。
“伯母和秦錚哥哥她們來了!”秦傾忽然道。
林太妃、謝氏六房老太太本來都各有心思,如今聞言齊齊一怔,回過神來。
右相夫人一喜,連忙問,“清兒呢?他也回來了嗎?”
秦傾搖搖頭,“沒看到他。”
右相夫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緊張地道,“他不是去找錚二公子了嗎?如今錚二公子好好地來了,她怎麼沒回來?”話落,她擔心地往門口走,“不行,我得去看看。”
“你家的娃子是個聰明有本事的,我覺得你不必憂心。沒回來不一定是出事兒了。一定是別有安排。”林太妃喊住右相夫人,“你還是別去,你一個婦道人家,外面是大火,別他回來找不到你。”
“就是!別去了,等王妃和錚二公子來到,問問就是了。”謝氏六房老太太連忙道。
“那好吧!”右相夫人點點頭。
“哎,看你尋常是個冷靜處事穩妥的,怎麼攤到孩子身上就這麼不冷靜了?依我看啊,你寵兒子也不次於王妃寵錚哥兒。”林太妃笑道。
“據說李公子這些年不僅能文能武,還能經商,在外面打理了無數產業。”謝氏六房老太太道,“這可真是一個面面俱到的奇才。”
右相夫人鎮定了些,笑著嘆了口氣,“也不瞞您二人說,這麼多年,我背後做了不少事兒,年年都來這法佛寺祈福為的是什麼?就是為了在佛祖面前懺悔,我辛辛苦苦守大的孩子,可不能有個長短,否則啊,我就甭活了。”
林太妃和謝氏六房老太太對看一眼,她們都知道點兒右相府的事兒,南秦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有什麼事情若不是刻意掩蓋,還是蓋不住的,就算有手腕蓋住,但遇到更有手腕的人,也能翻出來。右相府的那點兒事兒,有心人都知道,哪怕是右相自己,恐怕心中也有幾分思量。只不過是裝作不知道而已。右相畢竟不是好糊弄的人。若是他好糊弄,也就不能做到右相的位置,至今得皇上器重了。
三人正說著話,英親王妃、秦錚、李沐清三人走進了達摩堂。
“王妃、二公子,你們來了?清兒呢?”右相夫人立即走到英親王妃面前詢問。
英親王妃見他焦急,一時間也不好說李沐清追著殺手不知跑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