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似乎若有所思,“我聽聞程三虎前些天發了財,把以前的賭債都還上了,不過博戲之事,十賭九輸,他連田地都賣了,哪裡來的本翻盤?”
“你是說?”楚翊話裡的意思她聽明白了,應該是有人指使程三虎,不然兩人往日無怨今日無仇,他又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有可能。”懷著惡意去忖度別人,楚翊並不能確定,但還是把心中想法說出來,“你家地窖入口同尋常不一樣,若不是提前知曉,怎麼會來去都悄無聲息。”
兩人這麼分析下來,愈發覺得程三虎可疑。
“不如我們試探試探。”雲歌皺著眉,不管是不是,總得確定了心裡才安心,不然別說會不會再次遭殃,心裡就過不去。
兩人一合計定下來一個計策,決定請君入甕。
茯苓在雲歌這住了幾日,對釀酒倒是產生了些興趣,跟著雲歌來回折騰也不喊累了。程三虎看上去倒是任勞任怨,但云歌知道他稱自己不注意的,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還是?時不時的偷個小懶。
這天下午,雲歌蒸酒上醅攪拌的時候,假意做錯了幾個步驟,程三虎和茯苓都發現了,立刻提醒她。
雲歌懊惱地敲了敲自己個腦袋,“累起來連記性也不好了,看來我得把這釀酒的方子寫下來,省得魏掌櫃來取的時候記不清了。”
她把蒸出來的酒,全部倒進大缸裡,然後用貯藏在家裡的泥封封好。酒缸都放在家裡西邊的房子,剛回到清河村的時候,雲歌就請了工匠,把小院整修了一番,順帶把西邊的兩間房子的牆壁給打通,全做儲酒之用。如今整間房子都飄著一股酒香,煞是醉人。
吃過下午飯,天色還未暗下去,雲歌喊過茯苓來幫她研墨,正兒八緊地伏在案前,提筆揮毫。
程三虎打門外經過,聽見了兩人小聲說著話。
“這就是那水果釀酒的方法?”茯苓見她字寫得歪歪扭扭,很是懷疑她的文化水平,“這麼醜的字我還是頭一回見,我說你小時候肯定把夫子氣得半死吧?”
夫子?雲歌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普通人家是不會請夫子教導女孩的,看來茯苓的出身果然像她當初猜測的一樣並不簡單,根本不是李大貴口中的表妹。
雲歌無意去探尋,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說道:“恐怕魏掌櫃他們明日就來取這方子了。”
“你真的把賺錢的這個機會讓給他們了?”
茯苓很難理解她的行為,但就隨口一問,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雲歌笑了笑,“我現在能有什麼法子?不過眼前渡過這個難關,罷了不說了,天兒也不早了,大貴託人帶了口信,說明兒來接你回去,你收拾收拾,早點休息吧。”
說完拿起那張紙,踮起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櫃子最上面的盒子下面。
程三虎從外面進來:“今天的活都做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三叔等等。”雲歌叫住他,又踮著腳把櫃子頂上的盒子連帶著那張紙取下來,從盒子裡數了些銅板出來,“這兩天的工錢結給你。”
一向視財如命的程三虎這回居然沒有盯著盒子裡的銀錢,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那張薄紙。
這副神情落入雲歌眼中,她愈發地肯定心中的猜測。
果不其然,夜深時,她在聽到屋外響動的第一時間就睜開了眼睛。
屋外的人雖然動作幅度小,但在靜謐的夜裡還是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好一會兒,雲歌才聽到那人離去的腳步聲。
楚翊從他娘那裡找了好幾個會拳腳功夫的在屋外守著,她並不擔心來人會跑掉,起身穿了外衣走到院子裡,程三虎被兩個人擰住胳膊蹲在地上。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為了避嫌,雲歌沒打算在村裡鬧出多大的的動靜,萬一捉賊不成被反咬一口就得不償失了。
“許掌櫃,人抓住了,我們就先把他帶走。”站在一旁穿著黑衣的人拱手說道。
雲歌點了點頭,“告訴你們少爺,我明個過去。”末了,她還看了程三虎一眼,原本正在掙扎的男人被她滿是寒意的目光注視著,竟然頹了下去。
等意識到這幾個人要把他抓到不知道哪裡去,才大力掙扎起來,不願跟著走,嘴裡還喊道,“雲歌,叔錯了,下回不敢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小遠的份上,讓他們放過叔,成不?”
雲歌皺了皺眉,院裡的聲響已經驚醒了茯苓,她住得那間房油燈亮起來了。
楚翊手底下的人倒是很有眼色,立刻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