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回京,那就請便,來日方長,咱們也總會再見面的。”
許是他本身的長相太過柔美漂亮,這些話說出來語氣婉轉,怎麼聽都有幾分纏綿悱惻的味道。
宋灝的目光一沉,明樂已經揚眉笑道:“既然荊王殿下都說了不必客氣,所謂盛情難卻,我們也真的不要與他客氣了,要不然反而會駁了他的面子不是?”
按理說不過起初的居心如何,只就從紀浩禹救了明樂這一條上,即使日後是敵非友,以宋灝這樣的身份和為人,都一定得要還他一份人情的。而他自己雖然一再的推說是舉手之勞,也不過就是個禮尚往來的客套話。
現在被明樂一句話堵了,再加上宋灝也正因為他前一句話鬧心,索性也就順水推舟,淡然笑道:“說的也是,荊王殿下盛情難卻,如若本王再堅持下去,反倒顯得我不會做人了。”
紀浩禹被兩人這一唱一和的說辭噎了一下,臉上表情也跟著出現了瞬間的僵硬。
不過他到底也不是凡人,緊跟著就是大大方方的朗聲一笑,道:“如此,那本王就不耽擱二位的行程了,先行告辭一步。”
“荊王請便!恕本王不便相送!”宋灝略一頷首,側身稍稍往旁邊讓了半步,給他讓出門口的位置。
紀浩禹眉目含笑的走過去,卻在與他錯肩而過的時候腳下步子突然一頓,道:“哦,對了!那日在盛京外面的驛站見到,當時見殷王你走的匆忙,所以本王也就沒有主動與你招呼,還請你不要見怪!”
明知道宋灝是在找明樂,其實他只就是故意作梗而已,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反叫兩人在路上錯過,又耽擱了十餘日才得以相見——
紀浩禹這時候把這話挑出來,明顯就是故意的。
“這樣說來,本王和荊王之間錯過的真是不少,似乎是該挑個日子抵償夙願,一起把酒言歡才對。”宋灝面無表情的與他對視一眼,“他日本王若是登門造訪,還希望荊王你不要拒之門外的好。”
這言下之意,就是他有計劃,可能會出使大興了嗎?
宋灝不會為了逞口舌之快就沒頭沒腦的說這話。
明樂心頭一緊,與他交握的手指突然緊了緊。
宋灝臉上表情不動如山與紀浩淵對視,手下也稍稍加重了力道安撫她。
紀浩禹驟然聽了他的話,臉上一直維持良好的表情就突然於瞬間蕩的乾乾淨淨。
兩個人的視線交匯,有種莫名寒冷而緊張的氣氛在目光的碰撞間滋生。
“殷王殿下的訊息很靈通。”半晌,紀浩禹聲音平穩的說道。
“彼此彼此!”宋灝當仁不讓的彎了彎唇,突然沉吟說道:“之前你不說,本王倒也差點忘了,月餘之前荊王殿下的兄長肅王曾經進獻了一名美人入宮,很得貴國皇帝陛下的歡心,本王聽聞她原是我大鄴人。他日如若本王會去貴國京都做客,還希望荊王你能引薦一二。”
大興皇帝納妃?還是大鄴人?
明樂本還奇怪,宋灝怎麼會對人家後宮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感興趣,聽到最後卻是豁然開朗——
月餘之前由紀浩禹引薦入宮的大鄴女子?
原來。如此!
“殷王既然開了口了,本王自當盡力成人之美。”紀浩禹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說著目光卻是突然一轉,斜睨了明樂一眼道:“想必是不需要本王再單獨下帖子了,到時候義陽公主也跟著一塊兒來吧!”
紀浩禹言罷,卻也是沒了耐性往門口走,直接提了內力,足尖一點,從帳子頂上他之前化開的那道缺口裡縱身飛了出去。
盧遠晟在旁邊戒備良久,此時見他遁走,立刻奔過去就要去追。
“盧將軍,不用追了。”明樂急忙出聲叫住他。
“可是方才——”盧遠晟看著帳篷上裂開的豁口,滿臉的焦灼之色。
“放心吧,是你們走了之後他才到的。”明樂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安撫道,“如果他一早就躲在上面,柳揚不可能察覺不到。之前我們計較的那些事,他不可能聽到,就按照原定計劃,馬上安排人馬拔營撤走吧!”
方才他們在帳中討論了包括那二十萬大軍的轉移路線,安神之所,乃至於最重要的糧草解決方案,可想而知,一旦外洩,事情會有多嚴重。
柳揚的身手和警覺性盧遠晟都是信得過的,只不過因為這一次的事事關重大,他也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欲言又止的看了明樂一眼,又抬頭去徵詢宋灝的意見。
“去做你的事情吧。”宋灝說道。